第四章 待宰的羔羊(2 / 3)

蘭瑟……

“……有。”

“就算是有吧,可是這皇上,太妃,更甚至於這滿京城那些想法子要把女兒嫁給皇上的,就等著我行差踏錯呢,我倒是不怕罵名,可是,這要出個什麼事,加上這國公爺的寶貝女兒當小醜,那麻煩可就不止一點點。”關鍵是,勢必會影響到她和百裏墨夙光明正大的離京。

這話也算是淺白了。

蘭瑟和小十二對視一眼,也明白,小姐為何忍著了,當即不再說話。

於是,馬車就這樣緩緩的跟著。

長街熱鬧,所過之人,有平民百姓,也有達官顯貴,見此景象,聰明的也知道是個怎麼回事,也不戳穿,通通繞道走。

沒辦法!

這國公爺的掌上明珠,嬌縱的薑小姐,得罪了,是個大麻煩。

而相府嫡女蘇錦,深得皇上喜愛,連當眾毀旨之事都能既往不咎,可見一般,所以,更加得罪不起。

為了一府安靜,為了日子好過,不要惹火燒身。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剛駛入一條窄巷裏時,天際,破風斷電中,一道利劍刺來。

太快,幾乎無可躲避。

蘇錦麵色一緊,瞬間掠出馬車。

然而,也隻來得及抓住那把利劍,沒有刺進蘭瑟的胸膛,隻是傷了皮肉。

手指幾動,蘇錦給蘭瑟止住血時,小十二已經飛快的朝著利劍方向掠了去。

蘇錦想一句回來也沒叫住。

四周頓時安靜。

而方才那一幕雖突然,可是劍氣橫掃,是個人都知道有危機。

前麵,薑馥雅的馬車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掀開馬車簾幕,一張臉煞白的看著蘇錦。

蘭瑟已經暈了過去,沒過會兒,小十二回來了,對著蘇錦搖頭,“屬下怕對方有埋伏,沒追多遠。”

“沒事,先回府。”蘇錦吩咐,隻是,話剛一落,暗中又一道閃著黑光的箭矢而來。

所指向的方向,赫然就是蘇錦眉心之處。

蘇錦抬手,掌力一揮,箭矢驟然化成灰燼,然而還不待所有人鬆口氣,那箭矢之後又有箭矢,同樣閃著黑光,淬著毒,還是越來越快。

“這是連發箭。”蘇錦麵色微變,毀去一隻,後麵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當下,也不多話,看向前麵馬車上,赫然已經呆住的薑馥雅,對著小十二密秘的說了什麼,當下抱著蘭瑟一掠,飛快的鑽進了薑馥雅的馬車。

“愣什麼,不想死,就趕快走。”蘇錦冷喝。

而與此同時,小十二駕著馬車,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箭矢仍然繼續不斷朝離開的馬車駛去。

而這邊,薑馥雅傻著,那車夫也傻著。

蘇錦看一眼小十二離開的方向,又見著傻愣著還渾身顫抖的車夫,直接手一拍,馬車吃痛,頓時用力朝前方奔去。

“蘇錦,你你你你……”薑馥雅被馬車陡然急走的慣力弄得一撞,爬起來,怒指著蘇錦,半天沒說出話來。

蘇錦瞪她一眼,“不許說話。”然後便將蘭瑟好好安放在馬車裏。

“別人是要殺你的,你躲進我的馬車做什麼,你快走,不要連累我。”薑馥雅跟著鑽進馬車,急得跳腳的要趕蘇錦走。

蘇錦抬眸,“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滅口。”那一句,森寒淩厲,那一眼,冰冷如雪。

薑馥雅周身那嬌縱惡意的氣息頓時偃旗息鼓,乖乖的由一旁也嚇得麵色慘白的丫鬟扶著,緩緩坐下來。

蘇錦又三兩下給蘭瑟檢查了下,止了血,看著她不再難看的麵色,這才鬆下心來,看向薑馥雅,“外麵那些人還沒走,你將這馬車趕去你們國公府名下最近的不被外人知曉的別院。”

“憑什麼?”薑馥雅反對。

蘇錦手中銀針一閃,“憑這個。”

“你……賤人。”

“對,賤人,去你們國公府門下的別院,快一點。”

“你才是賤人。”

“賤人就是矯情,明明害怕得要死,還偏在裝模作樣。”蘇錦道。

這話,分明就是在罵她。

薑馥雅當然不幹,可是看著蘇錦手上的銀針,到底怕死,最終一咬牙,對著外麵車夫喚,“在前麵十裏巷裏的別院門口停。”

“是,小姐。”車夫的回答都是帶著顫音的。

而這時,馬車內又倏然鑽進來一條黑影。

薑馥雅嚇得還沒有開口尖叫,便被小十二一個眼神給驚回去了。

小十二看一眼暈迷的蘭瑟,這才看著蘇錦,“小姐,那些人顯然是早有埋伏,而且,隻認馬車不認人。”

“嗯。”蘇錦點頭,“估計是哪方雇的殺手,你沒事吧。”

“屬下沒事,那小姐我們現在回相府?”

蘇錦搖頭,“先不回相府,那些人能有此埋伏,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是,屬下聽小姐的。”

約莫半柱香時間後,馬車在一處極普通的宅子前停下。

蘇錦又對著小十二點頭。

小十二領意,當下把馬夫叫下來,自己駕著那馬車往前繼續行駛。

薑馥雅一張臉色都還是白的,看一眼蘇錦那陰冷的眼神,也不敢多有置喙。

然後,跟著蘇錦四下張望的,小心翼翼的進了宅子。

“喂,蘇錦,你速度快點,可不能給我惹麻煩,我若是有何損傷,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想現在就變鬼,立馬給我閉嘴。”蘇錦皺著眉頭。

若不是蘭瑟方才中那箭有毒,時間緊迫,又不想被人追蹤,她才不想看到薑馥雅。

找了間幹淨的屋子,將蘭瑟扶進去,蘇錦又狠狠的威脅了薑馥雅一番,這才將門關起來。

院子裏。

薑馥雅身邊的丫鬟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看著薑馥雅,“小姐,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著。”

“等什麼等,這是我的院子,找間屋子,先休息,別人真來,也是殺她蘇錦,不是我。”

“要不,小姐,我們可以出去說,蘇錦小姐在這裏……”

“你傻啊,那別人要是滅口,我們也得死。”

“……是,小姐英明。”

薑馥雅明明麵色慘白,偏不說得大義凜然,看一眼屋子裏,跺了跺腳,說了聲,“晦氣。”便帶著丫鬟和車夫退下了。

屋內,聽著薑馥雅帶著丫鬟走遠的聲音,蘇錦這才鬆口氣,放下蘭瑟,自袖中取出匕首,在手指上一劃,一絲血線,鮮紅的血跡,頓時順著蘭瑟的唇瓣,流進去。

時間緊迫。

眼前這解毒法子是最快的。

須臾,將血止住,蘇錦又給蘭瑟運足了內力,得聞她呼吸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而這時,天邊夕陽已近,重青色的暗影就著火紅的光芒,灑進來,無端透著些詭異。

院子裏,好像,突然太安靜。

安靜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更甚至於,蘇錦連自己的呼吸都感覺不到。

什麼鬼。

蘇錦打開門。

這處院子其實尋常,與所有院布置都差不多,不算精奢,隻算得上靜雅。

一樹一木,假山亭湖,似乎,眼下都被圈了一層光影,像是水中倒影般。

再回頭看向床榻上的蘭瑟時。

蘇錦方才發現,人不見了。

這……

心頭一緊。

身子也突然好熱,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又有人在叫她的聲音,可是,太遠,遠得,讓她聽不出是誰在喚她。

大腦一轟這時,周身突然有些無力,驟然的眩暈感讓蘇錦猛然扶住身旁的門框,隻是,這一觸,方才發覺,自己的手掌,好燙。

門框,太冰涼,所以,這觸感如此鮮明。

“蘭瑟。”蘇錦喚,無人應她,而床榻上,就好像,並沒有人躺過一樣。

心裏,也似被什麼抓撓一樣,讓她渾身提不起一點勁兒。

她這是……

她百毒不侵的,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眼前這似夢似幻的景象?

地板,都好像在飄。

“噗通”一聲,蘇錦一下子無力的坐在地上,隻是,唇瓣死死的咬著,看著前方。

可,即使唇瓣已經滴出一絲血跡,神智不僅沒有恢複些,腦子,反而越來越重,眼前一切都似混沌之象。

我靠,蘇錦驀然發笑,她好像,被算計了。

還算計得,滴水不漏。

直至最後,連抬起指尖的力氣都沒了,眼前,豁然開朗,有人影走來,似乎,將她抬了進去,毫不客氣的放在床榻上。

再然後,力氣徹底消失,眼前,卻驟然光明與清晰,然後,床榻邊,站了一個人。

身著藕色裙裝,珠釵並搖,妝容精致,隻是,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憎惡,還有幸災樂禍。

薑馥雅。

方才那個嚇得臉白,被她威脅,恨而不甘的人。

“嗬嗬,薑馥雅,你不會告訴我,是你救了我?”蘇錦這一開口方才發現,連聲音,都是虛的。

薑馥雅麵色沒動一分,站在那裏,“當然,不會是我救了你。”

“我丫鬟呢?”

“放心,活著。”

蘇錦似乎鬆一口氣。

“所以,現在……”蘇錦看一眼四下,還是方才那屋子,珠簾,古桌,古床,流蘇,然後道,“這是個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讓你能當皇後而已。”薑馥冷冷的。

“當皇後?”蘇錦麵色聲音不止虛,還飄了飄,感覺到身體裏裏那陌路生如火燒般的感覺,有些苦笑,“在這裏,睡一覺,讓我當皇後,你對我,可真好。”

薑馥雅冷笑一聲,聲音陡然一高,“對你好,蘇錦,你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