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舍不得(1 / 3)

百裏墨夙給蘇錦帶來了錦香樓最賣俏的烤雞。

香氣撲鼻,垂延欲滴。

食物的出現頓時誘惑了蘇錦的味蕾。

蘇錦睜開半睡未睡的眼,從榻上起身,看著百裏墨夙點起燈,吞了吞口水,卻是有些不樂意,“那錦香樓可是皇上的產業,你這不是明擺著給他送銀子。”

“不過一隻烤雞而已,這麼些年,皇上對於爺的產業,也是頗多照顧。”驟然明亮如晝的屋子內,百裏墨夙立在那裏,陌上人如玉,自信奕生光。

蘇錦聞言,麵色一喜,立馬跳下床,接過烤雞,“這話,倒也是。”百裏一族的產業遍及天下呐。

蘇錦這般想著,扯下一隻鮮美誘人的雞腿就放進嘴裏,須臾,又看向百裏墨夙,“話說,墨大爺,你們百裏一族,人多嗎?”

百裏墨夙幾分意外,須臾,似在想,然後點頭,“應該,算多吧。”

“算多?有多少?”蘇錦猛然覺得自己太不負責任,太不關心百墨夙了,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他跟她的身邊,幫她,和她玩鬧,而他隻知道他是百裏一族的少主,百裏一族的選妻有些與眾不同,其他,還真是不太了解。

“百裏一族的人遍布天下,約莫,十幾萬人吧。”百裏墨夙在很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蘇錦一口雞肉差點梗了下,“這麼多?”十幾萬啊,這什麼規模。

“那他們住哪裏?”

“他們啊,可能在軍營裏,可能在蠻荒,可能在南齊,也可能在北冥。”百裏墨夙說,眉宇間帶著自信又淺談的笑意,“而且,百裏一族人無一不會武功。”

“小孩也會?”蘇錦的吃雞腿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百裏墨夙點點頭。

“挺厲害的,這若是要搶江山,都不見得會失敗。”蘇錦如是道。

百裏墨夙笑了笑,“可能。”是一定。

蘇錦聞言將烤雞往桌上一擱,頓時兩眼放光,“那你們,百裏一族多有錢?”

百裏墨夙對上蘇錦那人精兒般的眸光,笑得邪魅又寵溺,“應該……能與,楚國,北冥,南齊三國國庫加起來持平。”

“我靠,我靠,我靠。”蘇錦驚得捧著臉,“我這是找了大款中的戰鬥機啊,你要是早說你家這般有錢,我當初一定會少考慮那般久啊。”蘇錦異樣興奮,話落,想到什麼,眼神又一暗,“那,你們百裏一族有人又有錢,若是不喜歡我,那我豈不是連跑路都朗困難。”

“你是爺選的妻子,他們說得了什麼。”百裏墨夙笑,一撩墨發,“你不是墨大爺在手,天下你有嗎。”

“說是這麼說,不過呐,我這還是擔心呢。”蘇錦歎口氣,“說到底,我昨晚那麼主動,都沒把自己送出去,我真的擔心,墨大爺,你該不是沒什麼把握吧。”

“蘇錦,爺聽說,未來媳婦見公婆前總會有扭扭捏捏,行為怪異,憂思憂慮,你這行為……”百裏墨夙凝著眉頭,又搖頭,“莫不是對自己不夠自信。”

“呸,我會不自信,我蘇錦怕過誰。”蘇錦當即插著腰,大步向著百裏墨夙走過來,“是你非要等著最重要的那一日,哼。”話落,蘇錦似乎又來了氣,將大半隻雞丟給百裏墨夙,“喏,給你,我要睡覺了,再見,不送。”

然後,蘇錦擦幹淨手,一個蹦的跳上了床榻,還隨手一揮,將燈給滅了。

屋內頓時一片黑暗。

百裏墨夙怔了怔,又看了看手裏的半隻烤雞,須臾,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你好好休息,醜媳婦,終究是要見公婆的。”話落,百裏墨夙又站了會兒,這才離開。

屋內,淡淡茶香氤氳,浸潤鼻尖。

蘇錦這才轉過身,看向窗戶方向。

哎,說起來,真到這份上了,她還有些緊張。

這一夜,最後,蘇錦也不知道,如何的就睡去了。

翌日,一大早,關於蘭瑟的消息就傳了來。

蘭瑟死了,服毒,死在亂葬崗。

逐月和小十二同時將這個消息傳來的。

蘇錦當時正在喝茶,動作隻是頓了一頓之後,看著逐月,眸光不知深淺,問,“皇上的人在安排她的遺體了嗎?”

“回小姐,是的。”

“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蘇錦將茶飲盡,語氣微冷,微苦澀。

“倒是也沒想到蘭瑟竟然一直是皇上藏在小姐身邊的棋子。”半響,逐月頗有些唏噓與挫敗,畢竟,他是護著蘇錦安全的。

“蘭瑟所做的事,又何止這一點呢。”蘇錦笑,“皇上壽辰那夜,那個困住蘇修染的機關,是以體重設置,細想起來,似乎,我曾經在很久遠的時候,給她說過類似這些東西。”蘇錦最終歎口氣,不再就此事再問,而是問薑馥雅。

“屬下正想和小姐你說,一柱香時辰前,薑小姐被國公爺送出了城。”

蘇錦眸含深意,“送出了城?”意外又不意外。

“是,如今滿京城都傳遍了,說是因著皇後因為太子一事,身體越發不好,薑小姐自告奮勇,願意去京外寒山寺給皇後求福。”

“求福?”蘇錦笑意微涼,“怕是求命吧,這,怕是國公爺想的法子,既是對皇上和我的交待,又能保住薑馥雅的命,皇上初登大寶,國公爺若是以命說情,皇上……也會給點麵子的,可說了要去多久?”蘇錦又問。

逐月搖頭,“這倒是沒有傳言。”

“既然如此。”蘇錦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那便讓她待個三年吧。”

“三年……是。”逐月明白過來,遂高興的下。於是,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滿京城的都傳開了,國公府薑小姐心憂皇後,原意在寒山寺為皇後求福三年。

三年啊,頓時是無限唏噓。

不說,薑小姐本是待嫁之年齡,這三年過去……

對此,薑馥鬱的心情是如何,國公爺的心情是如何,蘇錦就不想知道了。

她隻知道,能讓薑馥雅有命活著,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

畢竟,如果前夜真的發生什麼,那也不會有人同情於她。

又問了問華九的身體情況,蘇錦這才示意逐月退下。

小十二見逐月走了這才悻悻走上前來,“主母。”

“你方才一個字也不說,可是有事求我。”蘇錦問道。

小十二聞言,立馬有些猶豫的撓頭,“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不過呢,屬下想了想,還是代表十二天罡把這個消息說給主母你聽。”

“說吧。”

“其實,族裏,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小十二道。

蘇錦擰眉,擺弄著手指,“什麼事?”

“就是,族長好像病了,在催著少主回去。”小十二一張臉上上有些迷茫,有些躊躇。

蘇錦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著實不爽了,“族長病了,這不是個好機會嘛,我這個未來兒媳婦,正好給她送去些溫暖,好事兒。”

“可是……”小十二瞄一眼蘇錦,退後一步,“族長指名,不想見你。”話一落,小十二就飛快的低下了頭。

蘇錦頓時明白了,“所以?”

“而且,前幾日,族裏還派了最厲害的聶長老來請少主,若不是少主技高一籌,眼下,怕是早回去了。”

“哦——”蘇錦點頭,“那你們是個什麼意思?”

“屬下十二人的意思就是,我們族長很是厲害,要不,主母,你等到族長身體好些了,再和少主一起回去?”這商量的語氣,這希冀的眼神。

“怎麼可能?”蘇錦反對,豁然起身,“趁著你們少主他娘生病了,我更應該送去媳婦般的問侯呐,她一感動,沒準兒對我推心置腹,歡喜有加。”

小十二……

是這麼個理兒嗎?

誒,不是吧。

“不是,蘇錦小姐,族長一直傾向的是鳳鸞媽娘……”驚覺自己失言,小十二忙住了口。

不過,蘇錦顯然懂了。

“哦——”蘇錦沒有生氣,而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小十二麵色頓時一喜,期盼的看著蘇錦,“主母,你想明白了。”

蘇錦點頭,“我當然明白了,情敵都攻打了未來婆婆這塊堅定的堡壘了,我還坐以待斃,那不是說我很遜,所以,此次,我非去不可。”

小十二看著蘇錦這義憤填膺又鐵板釘釘,堅決不妥協的樣子,頓時欲哭無淚。

他今日說這話的目的,是這個意思嗎?

蘇錦小姐的腦回路,咋這麼不一樣呢。

“豬。”暗處,有聲音傳進小十二的腦子,當然是被其餘人給鄙視了。

小十二無言反駁,隻能半垂著頭。

而這般會兒,院子外麵,相爺走了來。

喲,這倒是稀客。

蘇錦起身,走向門口,“父親尋我有何事?”

相爺看著完好無損,還精神十足的蘇錦,頓時麵色就不太高興了,“為父才從宮裏回來。”

“哦。”

“皇上說了薑馥雅陷害且針對你一事。”

“哦。”

見說了幾句,這個女兒依然不慌不忙的隻給了個字,相爺甩了甩袖子,繼續,“皇上說,你受了委屈,讓為父好好關心關心你。”

“哦。”

“蘇錦,我到底是你父親,你不要以為皇上寵你,你就可以這般待我。”相爺終於沉不住氣了,聲音隱含怒意。

蘇錦眸光一晃,然後擺擺手,很是無奈,“父親,我如何對你了,分明是你在心裏早就認定我是一個恃寵而嬌的人,你看,你自己站在院門口不進來,一來,連半點溫暖寒暄關心都沒有,直陳事實,該叫屈的是我這個女兒吧,如果不是有皇上的話,我想,你怕是早將我給趕出去了吧。”

蘇錦說得平靜,既沒有指責也沒有憤怒。

相爺卻生生被這般直接又露骨的話給噎得一字都說不出來。

好半響,相爺隱忍下來,問,“此事不提,那你對北冥國師到底……”

“哦,應該可以肯定的是,北冥國師將是你未來女婿。”蘇錦巧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