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簡潔大氣的宮殿。這座宮殿很大,但裏麵的裝飾物僅是素色石雕,每一道刻痕都顯示出工匠深厚的技藝。一排排木著臉的石像分布在這宮殿的各個角落,乍一見到便會使人覺得十分詭異。
此時殿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牆壁上的火種一閃一閃,竟是幽幽的藍綠色,映得那石像臉上的表情似喜非喜,詭秘莫測。
兩個暗紅色的身影便站在這宮殿的最高處。
“父親,這……”
池衍銀色麵具下的眼睛露出些愕然之色,他看著身前穿著一襲暗紅色的長袍的男人,此時那男人的手裏握著一堆鬆散的紅色粉末,有些遲疑道:“這巴爾日後或許還有些用處,為何您就這麼……”
池楨聞言卻是笑了起來,看向池衍,慢慢道:“衍兒,你記住。我冥神宗之內,向來不容心懷鬼胎之人!”
他將手伸展開來,手心內的紅色粉末隨著微風便飄飄揚揚撒開,濃密的長眉輕輕挑起,道:“為父不曾想過你竟還有憐憫棋子這多餘的情緒,真是失望。”
池衍聽到父親此言,便覺有些膽顫,忙半跪在地,恭敬道:“兒子不敢,隻是覺得這樣一枚棋子丟棄了著實有些可惜!兒子……兒子這便去魔境天思過!”
“不用。現在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池楨看著他,略略沉吟道。
池衍抬起頭來,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楚父親的麵容,應道:“是。敢問父親何事?”
“你去尋找一個應劫而生,身負怪力之人,我有大用處。”
應劫而生,身負怪力……
池衍有些疑惑,但見到父親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在心底默念著這幾個字,看到父親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便站起身,從那或瞪眼或茫然或冷笑的石像旁經過,修長的身影在牆上的幽藍色冷光照耀之下竟多了幾分陰森。
不同於往日的精彩收場,這一年的慕達會最後一日,卻是大王子臧樞越的葬禮。
其實這原本應該是他的即位儀式的,現如今卻是一道黑色幔帳掛在天際,充斥著無盡蒼涼,是生者對死者的哀思。
草原和漠北先是失去了一個英勇偉大的王,而後又失去了一個十分有潛力的王子。如此一來這剩下的虛懸王位,便是由那一向不務正業的二王子臧樞靂來坐了。
臧樞靂站在幔帳前,連續痛失兩個至親之人讓他顯得很是憔悴,眼裏充斥著紅紅的血絲,看著下麵漠北人民不讚同的目光。他的心裏很是難受,伸出右手來重重擊打著自己的胸膛,一聲聲如同沉悶的擂鼓之聲,想在寬廣的草原之上!
漠北的人們詫異地看著這一切,隨後便聽到臧樞靂悲痛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以為有父王和大哥在完全就不用管事,可是我錯了!如今他們一個個離開以後,我才發現我是如此的無能!……”
婁西陽在一旁看著他的舉動,點了點頭。
二哥早就該知道了,這些事,他都要學著去做的。
然而臧樞越究竟是為何死亡,卻是僅僅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個中緣由。
婁西陽站在幔帳前,看著下麵悲痛的漠北族人們,心中湧起一陣感傷,便起身走開。
莫桑前剛好見到這一幕,便跟了過去。
兩人便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到草原上很遠的地方。
婁西陽知道身後有人一直跟著,也沒有想到她竟能跟得這樣遠慢慢停下了腳步。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了她走過來的身影,有些無奈道: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有事找你。”
“可是我現在不能幫到你什麼。”
“不,你會的。”
“好。”
婁西陽看到她眼底倔強的神色終於妥協,便轉過身來,道:“來,坐下吧。”
莫桑前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耳旁聽到他問:“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你知道五個寶物的傳說麼?”莫桑前反問道,卻看到婁西陽的眼裏出現了一絲好笑的神色。
“又不是小孩子,幹什麼要信這個?不過隻是傳說罷了。”婁西陽說著,臉頰上便抿出了深深的酒窩來,他俊朗的眉目間一直纏繞著的陰雲也已經散去。
“我說的是真的!”
莫桑前皺了皺眉,道:“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不準你笑!”
婁西陽看著她的表情,笑道:“……好吧,好吧。那麼讓我來猜上一猜:你要告訴我的正是關於那傳說中的五個寶物之事,因為這世上真的有五個了不得的寶物,並且分布在各個國家裏麵,而你呢,就是要找到它們,五寶合一完成一件大事……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