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抬眸,眼圈都紅了。
“如此,便多謝雲歌姑娘了。”
……
走在王宮中,雲歌仔細地看著路旁的每一塊磚瓦。這裏的設施,與楚明皇宮沒有半分差別。一樣的冷,一樣的沒有人情。
遙想當年的她,雲歌不禁自嘲起來。像從前她那樣與世無爭的性子,難怪會中了柳畫眉的奸計。身處其位,即便什麼都不做,就會遭人厭惡,更何況,她還是鍾奎山的女兒?!
宮廷之事,涉及得越深,就越覺得可怕。
忽然想起楚鄴對她的保證。這一刻,她忽然想要逃離,那閑雲野鶴的日子,必定是她最終無比渴望的期盼。
“這麼說,你是不肯做了?”
熟悉的聲音,衝撞了她的思緒。
雲歌心中一顫,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前往天鑾殿的路上,那假山角後,似有人在說話。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打量了四周,確定沒有人在周圍看守,雲歌提起裙擺,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楊牧可正冷著臉問著對麵的男人。
“別以為,大王這次能放過你,下次還能這般。男人的尊嚴,是絕對不可以被侮辱的。他放過你,是念及你們之間的感情,可雲歌就不會這般了。”
將手中的東西揚了揚,楊牧可冷聲命令:“要麼按著我說的做,要麼就等著你的計劃徹底落空!我沒什麼耐心,更沒有時間。”
雲歌的頭向前移了一些,待看清楚對麵那人的麵容,她驚訝地捂緊嘴巴。
隻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楚鄴!
楚鄴一改往日端正的站姿,有些痞氣地靠在冰涼的石頭上。手中把\\玩著一顆翡翠墜子,雖看不清楚成色,也知是上等的貨色。
他的手裏,怎麼會有女子之物?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威脅我。”雙眼微眯,他勾起唇角,“你,也不行。”
“你就真的不怕陌希辰傷害到你的雲歌?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的戲碼才剛剛開始,將軍府的事,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你確定,要她一個人承受那麼多嗎?”
“你是個瘋子,所以我不會和你談任何條件。收手,老老實實回你的寺廟,等待師父的安排,我便不會與你計較。若你還這般堅持,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楊牧可點點頭,一臉氣憤地將東西又收回到手裏。
“好好好,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她唯一的機會。你不珍惜,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抬眼,看到楚鄴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楊牧可臉上的厭惡更加明顯了。
“嗬嗬,楚鄴,我真的看不起你。一麵說著你的大道理,說著你有多麼委屈,一麵卻又百般袒護著師父的所有決策。你可知道,天朝皇帝來,是你們最好的機會。若再晚一些,你們必定不會有好結果!師父為了她的大業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而你,卻助長這樣的氣焰,當真是不可理喻!!”
楚鄴站直了身體,身高的差距,讓楊牧可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走近幾分,楊牧可警惕地看著他,手中的銀針已經做好準備,楚鄴餘光掃了眼她手中的動作,不禁淡笑道:“師父的命令大於天,我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放棄的。”
湊到她的耳邊,楚鄴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還有,你知道嗎?可兒身手了得,從來都不屑於用銀針。”
說罷,楚鄴將手上的物什扔還給楊牧可,一臉得意地走掉了。
雲歌趕忙掩在石頭之後。
楊牧可憤怒地將翡翠墜子扔在地上,想了想又重新撿了起來。站了一會兒,她平複了心緒後,也向著反方向走了。
看得出,此番談話,是楚鄴占了上風。
雲歌沒想到,今天會有如此大的收獲。
從剛剛他們的對話之間,完全可以得出一條危險的結論——楚鄴與楊牧可是一起的。
楚鄴怎麼會和楊牧可有所瓜葛?師父?什麼師父,哪裏來的師父!他們又要密謀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讓雲歌一時間難以接受。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溫潤的低笑,在她的耳邊炸開來。
“啊——”
雲歌驚呼一聲,猝不及防地轉身。無奈,假山上總共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連著站了兩人,便連這一小小的動作都會被擠下去。腳下一個不穩,雲歌徑直摔了下去。
陌希辰眼疾手快,輕而易舉地拽住她的手臂。
無奈,他自己也站得不穩,也連帶著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