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曉就是那種那種別人不讓她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的人。有些人雖然沒有硬氣的本事,但是卻比平常人都衝動。蕊曉咬牙道:“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後悔?都到了這一步了,還不知道怎麼後悔呢……”
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可是樓忱已經沒空深思這話了,他看到蕊曉朝著下看了一眼,然後,讓人心悸的一幕就出現了,她身子一歪,在樓忱眼中,簡直就像是乘著風一樣墜了下去。
想拽住她已經來不及了,樓忱幾乎是目眥盡裂的奔過去。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的腦袋中一片空白。隻是幾句話而已,他甚至在事情發生的前一刻,也沒有發覺會出這種狀況。他不敢探頭去看,她會躺在城牆下一動不動,無論摔的多麼嚴重,她也不會再覺得疼……
恍恍惚惚間,他甚至聽到了蕊曉的聲音。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身邊卻響起別人的聲音:“堡主,人沒事,還活著。”
怎麼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人怎麼可能沒事,他絕對不會朝下麵看她那副模樣一眼的。
“姑娘,你別亂動了,再摔下來可就真的沒命了。”千棗趴在垛堞上朝著下麵大喊。
“我要是再落在他手裏才是真的會丟掉小命。”沒想到竟然聽到了蕊曉的回應,樓忱這才連忙探頭往下看。
蕊曉正落在從城牆上延伸出的一片平台上,不知是她命大還是她故意為之。靠近平台的地方開了一塊方形的孔洞,是守衛觀察外麵而用的。樓忱就看著蕊曉半坐在那平台上,伸長手臂從那裏麵掏什麼東西,同時,她還抬頭警戒的看著樓忱他們。最後,樓忱就看著她從裏麵拽住了一捆繩子。想必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樓忱這個時候已經是正的要目眥盡裂了。他抬起手指著那個正往自己的腰上綁繩子的人說:“還不快點把人給我弄上來。去拽著她那個繩子,她那一定是拴在下麵,快去,同時再派人去城牆下守著。”千棗就站在他旁邊,本來還想勸一勸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發火,可是一轉頭就看著他伸出來的那隻手一直在發顫,她頓時就忘記自己該說什麼話了。
蕊曉也聽見了這話,她在綁繩子的時候,還抽空抬頭瞪了樓忱一眼。她慢慢的移動,樓忱發現她根本就沒有站起來,右腳平放著,不自然的往外支著,可能是摔傷了。她笨拙同時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移動到平台邊緣處,將兩條腿懸空坐在了上麵。她懷中抱著那一捆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長,結不結實的繩子。
樓忱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他指著蕊曉怒吼:“你瘋了是不是,明知道不可能你還敢拿著自己的小命去試?”
蕊曉抬頭又看了樓忱一眼,然後抱著那捆繩子就一躍而下。樓忱很不得想扇自己,這個時候就不該對她這麼說話的,她這幅不怕死的樣子,還有什麼是好怕的。
蕊曉一邊往下墜,一邊從手中慢慢的放繩子。樓忱此刻最擔心的就是萬一她的繩子斷了,或者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捆結實那該怎麼辦,而且就憑借她那兩條又細又弱的手臂,她隨時都有可能拽不住繩子墜下去的可能。
忽然間,樓忱就發現蕊曉非但沒有往下落,還在慢慢的往上升。蕊曉隻好加快放繩子的速度,樓忱緊張的看了一會兒後,終於發現蕊曉被那根繩子給吊在半空中不動彈了。
樓忱看著她被掛在半空中都不老實,氣急敗壞的大叫著掙紮著。然後,很快她就平靜下來了,一動不動的掛在那兒,也知道在幹什麼。
樓忱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他先是一躍跳到蕊曉落到的平台上,隨即撕下一片衣袍裹住了右手後,便抓住那根係住蕊曉的繩子流暢的滑了下去。
他在手一直到了繩子捆在蕊曉身上的那端才用力拽住停住下墜。兩人簡直就像是用一根繩子吊在一起一樣。
樓忱先是看了一眼正前方,發現此刻天空一片絢爛。隨即,他終於轉頭看向蕊曉,發現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愁苦無限,但是眼神卻很平靜,正怔怔的望著天邊。
上麵的人正在慢慢的將兩人拉上去,有時候兩人的背會撞在粗糲的城牆上。樓忱並覺得有什麼,反而是蕊曉,總是發出難以忍耐的悶哼聲。
樓忱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他嘲諷道:“原來你還是怕疼的啊。”
蕊曉皺著一張臉說:“我確實怕疼,但是我更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