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會有更傷人的話出現。樓忱的心中仿佛被把尖刀戳出了一個窟窿。此刻恨不得變成一粒灰塵的人竟然成了他。
原來連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可是她全都明白。她那雙眼睛,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而她就那麼看著,不言不語,隻是利用著而已。
這遠遠比被她當場扇了一巴掌更嚴重。樓忱望著蕊曉,有一瞬間,他想讓她死,隻是讓她死,卻沒想過之後他該如何麵對。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蕊曉繼續在說著什麼,可是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明白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柏叔聯合了陸明正,他想殺你,而陸明正則想拿下玄鷹堡。還有江湖上別的人,樓忱,你現在不能去見柏叔,你隻會落入圈套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殺了我父母,我讓我怎麼做?他們全都是一副你該這麼做的模樣,有誰問過我究竟願不願意。我什麼都不想管,可是你們卻把宋家都拖了進來。青涯哥哥他們又是何其的無辜。”蕊曉憤怒的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蕊曉的怒火也像是被一隻手強壓了下去一樣,她重重的垂下頭,兩隻手還被反綁在身後。“樓忱,你救過我,更重要的是,我認識你了,如果柏叔在一開始就告訴我真相,事情也許還能容易一些。可是,我先認識了你,知道你是樓忱這個人,而不是我的仇人這種身份。我沒辦法這樣做。樓忱,你不要去見柏叔,沒有什麼洛川圖訣的,他的時間都花在對付你身上了,而不是去找洛川圖訣。你現在應該會玄鷹堡,沒有先解決你,他們不會貿然向玄鷹堡下手的。”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既然方遠都信任我了,你為什麼不行?我知道你生氣,覺得竟然會被我這種傻子給騙了,可是這個時候你難道就不能冷靜一點,自己好好想一想究竟該怎麼做麼?”
“你現在又給我裝什麼糊塗?我現在恨不得想殺了你,而你隻是覺得我在生氣?”
蕊曉不說話,樓忱咬牙問:“你那些胡鬧呢,也全都是假的?隻是讓我覺得你很沒有腦子?”
“除了我在自己究竟知道多少這件事情上瞞著你以外,我沒有再騙過你任何事情。”
“為什麼明明知道有危險,蘇重柏還讓你留在玄鷹堡?”
“可是我並不覺得危險。”蕊曉這樣說,“雖然你總是凶神惡煞的對我,但是實際上你從來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情。除了那次禁止任何人跟我說話以外。況且,當時寒毒掌幾乎要了我的命,我也想賭一賭你會不會救我。”
“你贏了。”樓忱覺得心中的那團火想要升上來。他想,控製不住就控製不住吧,隨便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他會聽到什麼,會做出什麼,也許真的有人會死在這兒,不是蕊曉,便是他自己,也許是兩人都死在這兒。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方遠知道他們在這兒,至少有人會給他們收屍。
樓忱潦草的想著,隨即他嘲笑自己,他竟然也會想到死這個字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根本就不是解決的不了的困難,為什麼他會想到死呢,他又不是懦弱的人——不過,最壞的情況依舊是,無非也就是讓人收屍而已了。
蕊曉看著他,眼神中似乎有些同情,也許還有些愧疚。樓忱被她的眼神逼急了。他再次跳起來,抓住她的脖子:“你將我耍的團團轉,你看著我將你當做一個笨蛋,心裏卻在想著我才是那個最蠢的人……”
“才不是,我分明就是一個笨蛋,要不然怎麼會舍不得你去死?柏叔都已經將一切都給我鋪好路了,可是我連報仇都在做不到。我甚至不要命的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能讓你晚去幾天,以便秦部能帶人回來幫你。”蕊曉大聲的說。兩人像是吵架般朝著對方大喊大叫。
“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是怎麼和秦部聯係上的。”
“我才不會說出來,你有本事就掐死我。我不會把別人的脖子亮出來讓你砍的。”
“我以為我查不出來?你身邊就那幾個人……是哪一個?”樓忱的手用力,蕊曉的腳已經懸空。
蕊曉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樓忱給掐死了。她抬腳踢著樓忱,樓忱鬆開雙手,去按住她的肩膀把她釘在石壁上。蕊曉劇烈的咳嗽著,她的手被磨的生疼。她大叫:“我這全都是為了幫你。”
“我不需要你這樣幫我。”
這話吼完之後,兩個人都用既怨又恨還帶著盛怒的眼神的瞪著對方。樓忱鬆開蕊曉,捏著拳頭猛的砸向她的耳邊附近的石壁。四處迸濺的碎石打在蕊曉的臉上。她吃痛的將頭扭到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