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一大桌子的菜,不解地看了一眼玉秀。
“是東子哥教我使用那些廚具的,我剛學會,也不知做得好不好吃?哥愛吃不愛吃?”這孩子到底是機靈,解除了我的疑惑。
我真餓了,一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玉秀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自己卻不吃。
那樣子那神情好象是我剛從外地回家,媽媽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又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吃一樣。
這也是媽媽走後,我第一次在家吃飯。
“好吃嗎?哥。”
“好吃,很好吃!”我吃了一大盤子辣子炒肉和清炒竹筍,看我的吃相,玉秀顯然很高興,掩飾不住的欣慰。
“玉秀,這樣下去,我會吃成大胖子的。”
“胖了好,胖了有福,我們村裏人都這麼說。”玉秀的話,讓我忍不住樂了。
“玉秀,家裏還有什麼人?”我往她碗裏夾了些菜,示意讓她也吃。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一個妹妹、兩個弟弟。”
“哦,你爸媽很有能耐啊。”我脫口而出。
玉秀不怎麼自然地低下了頭,又把剛送到嘴邊的菜放下了。
“因為弟弟,我們家被罰了好多錢。”半天,玉秀抬頭看著我說道,全無了剛才的興奮神采,一副傷感的樣子。
“在家都是你做飯嗎?”我忙岔開話題。
“是啊,哥,我什麼都會做的,你信嗎?”一聽我問她,這孩子又來了勁兒。
“嗯,信,哥相信。”
玉秀眼看著我把一碗飯吃完了,又張羅著起身去盛。我沒拒絕,說實話,玉秀做的飯真的很不錯。況且,我對川菜一直情有獨鍾。
我起身溜達了一圈,突然發現家裏整個變了一個樣。我的那一大堆髒衣服、臭襪子、登山鞋甚至內褲,不知什麼時候幹幹淨淨地晾在陽台上。
“你洗的?”玉秀剛一出廚房門我就指著衣服問。
“嗯,在家沒事做。哥的衣服真多!”邊說邊把飯放在我桌前。又是滿滿的一碗。
“你會用洗衣機?”
“還不會。我用手洗啊,我在家裏,都是用手洗。我聽村裏人說,洗衣機洗不幹淨。”
玉秀天真地對我說。
我抓起她的手,翻開,白白的小手掌心,結著厚厚的老繭。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東子的電話。
在朋友圈裏,我是一個不容別人忽視的中心,有了我,他們多了一份開心和自由;同樣,我也離不開他們,他們讓我忘記了孤單,當然,也沒有機會去胡思亂想把自己折磨的很痛苦。
明天是禮拜天,世界杯也進入了最後一場決賽,一個月來,沒日沒夜的黑白顛倒,心情也隨著比賽進程起起落落,長期高度的緊張亢奮讓我身心俱疲。很想約幾個哥們來家裏聚一聚,搞一個家庭宴會,用不著跑到酒吧湊熱鬧看球,既經濟又實惠,還能體會到久違多年家庭聚會的溫馨。隻是不知道玉秀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重大的具有曆史意義的任務。
以前燕子跟我混得時候,也曾有過類似想法,可是,最終還是沒對她講。
不過看到家裏現在井井有條,幹幹淨淨,改天換地的新麵貌,新氣象,加上剛才親自品嚐到玉秀的廚藝,心裏還是對這項宏偉的規劃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