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2 / 2)

我不知道,她是為我,還是為那些丟失的金錢。

她給我買了很多書,我著迷地讀著,陷了進去。一些想法促我興奮、快樂,但轉瞬,無奈和絕望又取而代之,彌漫在四周而不願離去。秋天的夜給了我做夢而不必自責的權利。

是啊,夢雖好,但不如現實生活生動真實。哲人的話語恍然在耳邊縈繞。可這生動真實裏又有多少快樂多少歎息?

我迷戀上了沒日沒夜地行走在可以浪跡天涯的文字中,這種悄然無聲,純淨深厚的文字之美常讓我無比快樂和興奮,而這是任何影像作品中的華服麗人所不能表達和承載的。

讀完了阿來的《塵埃落定》,我希冀自己是土司的傻兒子,可以活得簡單快樂些。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阿Q那樣的人,至少,樂觀的逃避是比虛偽的承擔還令自己快樂和真誠的事。

“人生來就不是被打敗的。”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縱浪於海上,隻身捕食巨鯊的老人,那孤單的身影,沒有被陰暗所吞噬;那葉疲憊的小舟,也始鼓脹著希望和力量,載著老人,和自己的命運抗爭。我希望我也能駕上自己的那葉載滿希望和力量的小舟,告別人間的虛偽和醜惡,劃,劃,不問方向,隻為去尋找逝去的純真,尋找我的心,我的靈魂,那永遠都是坦蕩的靈魂。

城市的夜依舊,已經好久沒有人和我談心了。

昨天,接到傑子的電話,他告訴我東子出事了,聽完,我的頭“嗡”的一聲大了。匆匆掛上電話,一路上,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顧一切地趕到了東子家,已經聽不到東子從前見到我時熟悉的叫罵聲,也沒有了那副為討人喜歡總掛著笑的臉。

他們告訴我,東子的老婆,那個東北夏冰,本來就是一個有夫之婦,而且在東北老家還有個三歲的孩子,和丈夫鬧翻之後,一個人跑到北京打工,是善良的東子收留了她,給了她生活的來源。她對東子隱瞞了一切,用一個成熟女性的勤勞嗬護感化了他,讓東子那顆漂泊的心,終於有了一個幸福的歸屬。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不久,那女人的丈夫帶著孩子找了過來。一場婚姻的鬧劇,就這樣瞬時結束了,東子的幸福歸屬,也破滅了。

我想起了前幾日讀的一本書的題記---掩蓋是比罪惡本身更大的罪惡。可這份罪惡的降臨,又來自哪裏呢?我找不到答案,也實在無力再去尋求答案。

麵對這一切,我還能說什麼。關於那個女人如何撕心裂肺地走,如何帶走了東子的所有存款,如何跪求東子的原諒,我已無心去問,我為自己前些日子看到他們幸福甜蜜的假象而心痛。

東子自始至終沒有一句話,我除了陪著他沉默,也不知該做什麼。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我和菲兒,想起了我和燕子。

我已無心責怪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