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腹黑太子(2 / 2)

南澤表情僵了僵,沒有說話。

混沌中隱隱有一種熟悉感,仿佛自己回到了某個地方,眼皮很重,不知道遮蔽了瞳孔多久,身體宛若置於漫天的棉花之中,十分舒服,睜開雙眸環顧了一下,她正躺在那張墊了三層絲質絨毯的寬大紫檀木床上,三色相間的錦被蓋在身上,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冷香。

毯尾則點綴了無數顆細小的夜明珠,鑲嵌墨碧兩色寶石,交輝相應,熠熠生輝,銀鉤將藍色帷帳高高掛起,垂下的紫色流蘇被海水撩撥來去。

一個黑袍身影坐在床緣,凝視著手中那一支碧玉簫,目光久久不移,修長的手指在簫孔和簫身上輕輕撫遊移,眼眸一派幽深,細碎的星光靜止不動,凝固成一種永恒。

這是五百年前麼?為何所有的場景都一模一樣?包括太子撫簫時的動作和表情,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南澤佇立在床邊,這次卻是坐在床緣,他沒有注意到她蘇醒,仿佛沉浸在了某種思緒裏,這一點,竟也與五百年毫無二致。

冷真靜靜地看他好一會,尋思著讓他察覺到她醒來該采用各種方式,倘若她喚一聲“龍三太子”,或許嚇到他也不一定,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南澤身體一抖,手一頓,碧玉簫從手中落下,在地上摔成數截,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斷簫幾秒,終於轉頭看她,眸中怒意洶湧,卻拚命克製住自己,淡淡問道,你醒了。”這樣的場景,身體不由得一寒。

便重新閉上眼,清空一切意識,讓自己逐漸進入那一片混沌的世界中,然後尋到清醒的感覺,身體輕輕動了一下,並發出一聲飽睡之後滿意的淺淺呻/吟,意猶未盡地,緩緩地睜開眼睛,正好迎撞到南澤垂視的目光,有些疑惑而驚訝地問,“這裏是哪裏?”

南澤眉頭皺了皺,“你不是早就醒來,又看了那麼久麼?” 將碧玉簫放入帷帳上浮凸起來的綠絨袋中,負手佇立在床邊,看著她,目光沉定,仿佛經了幾十萬年的歲月。

冷真目瞪口呆,緩了緩神,問道,“你不是一直背對我嗎?又怎麼知道我早就醒來?”

南澤的嘴角隱有一抹似笑的非笑,看起來有些詭異,“你不是一直熟睡麼?又怎麼知道我始終背對你?”

冷真啞然,坐立起來,才發覺渾身的痛感已經消失,仿佛有一股清風在體內流竄,舒適無比,她下意識地將手伸到後背,按在那個傷口處,不但愈合了,結的痂隻有隱約的觸感,看來已經消了許多,不知為什麼,她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

南澤緩緩道,“再用兩日貝皙液,你的傷疤就會全部消失。”

冷真腦袋一轟,手一下子捂住前胸,失聲道,“你,你脫我衣服?”

他眸中閃過一絲訝然,“楚赤暝碰得,我碰不得?”

冷真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眼睛睜得很大,身體輕輕顫抖,南澤……脫了她的衣服?

見她這副模樣,他皺眉道,“在能夠通過衣服被劍劃開處為你上藥的情況下,我為何要多次一舉脫你衣服?”

冷真鬆了一口氣,忽然又感到不對,手再次摸向後背,腦袋再次一轟,苦著臉,幾乎就要哭出來,“衣服已經被縫好了,你,你騙我。”看來是用雲錦線縫的,天衣無縫。

南澤鎮定自若,“難道仙鬟不能做這些事麼?為何要我親力為之?”

這次她可沒那麼好騙,環顧四周,透過寢房門向外望去,隻有兩個蝦兵守在殿門口,憤憤地看著他,“哪有什麼仙鬟?”

南澤背過身去,聲音卻是低了一些,“我什麼也沒有對你做,你的身體,你該是很清楚。”

她仙身未破,這點自然是明確的,但一想到南澤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脫她的衣服,便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然而,並沒有憤恨,也沒有羞恥,說不出來的意味,仿佛是……

他又道,“我沒有脫你的褻衣,等於什麼都沒看見,你不要耿耿於懷就是。”

她終於釋然了一些,然而,他說的這句話卻讓她有點不自在,覺得還是避開這個話題才好,正在這時忽然想起一樁事來,心一緊,“我來了多久了?”

“十天。”

“楚赤暝呢?”

“回羽漱仙山了。”

“他怎麼樣了?”

“他身負重傷,不過,我將你從他手中帶走時,他還活著。”

心裏咯噔一下,匆匆下床,穿好鞋,準備向南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