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上眼藥(1 / 2)

梁鑫謙恭的態度和踏實的作風,讓曆海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好感。他甚至一度認為,梁鑫很可能會成為他大河之行的重要臂膀。

可是當曆海真的成為大河縣紀委書記的時候,情況完全不一樣了。那個謙遜的梁鑫,變的陰陽怪氣起來。

這就是常務副書記和書記之間的天然矛盾。這種矛盾無論是在哪個單位之間都存在,因為常務副和正職之間有太多的職務重疊,正職能說的話,常務副有時候也能說,正職能做的事情,常務副也能做上那麼一點。如此一來,一個把握不到位,就會出現齷齪。

更何況梁鑫跟著於向榮,目標明確,意圖炯然,早就衝著紀委書記的位子去了。現在倒好,視察的變成了主管的,幹活的還在原地踏步。梁鑫的失落,可想而知了。

失落是負麵情緒,情緒總是要發泄的,若是不然,人就會生病。梁鑫認為最好的發泄就是在工作中給曆海下絆子,找麻煩。能自己的做的事情,都讓曆海幹,大家一起吃的飯,讓曆海一個人吃不到。隻有這樣,曆海才能感受到梁鑫的失落,說不定他一感動,就會讓出書記的位子也未可知。

若不是陳九江說梁鑫“很有上進心”,曆海還真不知道梁鑫打著什麼樣的糊塗心思。看來是自己的履新傷害了小夥伴們的希望之路。

這種事情總是難免的,這樣的敵人也總是防不勝防的。你總不能為了小夥伴們的感受,就不進步吧。若是你真的為此不進步,退位讓賢,隻怕你連被恨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還不算,陳九江短短的兩三句話,就將梁鑫的老根都扒拉了出來。組織是個玄妙的東西,它確確實實存在著。既是以群組的形式存在,有時候一個人又能完美的代表。

曆海雖然年輕,但是在紀委他就代表這個組織。可是梁鑫對他忠誠嗎?不忠誠。那麼陳九江說的他對組織特別忠誠,這個組織隻怕就是於向榮了。

想到這曆海又想起了一個人來,他問陳九江道:“陳縣長,聽說紀朝先副書記也是你的老同事了,這個人怎麼樣?煩勞你幫我介紹一下。”

陳九江彈了一下煙灰,歎了口氣道:“老紀這個人,在河西的時候還不錯。誰知道進了紀委之後就變的不近人情起來,一心想著拿著手術刀治病救人。人倒是沒見他救幾個,殺人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手軟。我說曆書記,是不是你們紀委領導都是這麼不近人情。誰進了你們的衙門,就會變的六親不認啊?”

陳九江是和紀朝先關係不錯,可是當著曆海的麵,他是不能認的。因為他和曆海還隻是一麵之緣。他們的感情還不足以掏心掏肺的介紹朋友。

“和紀委書記談感情,陳縣長,我看你的腦袋真是壞了。”曆海還沒有說話,何誌章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何誌章很好奇,這兩位年輕的領導怎麼就走到了一起,看他們的樣子,談的還很投機,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看著簡單實則複雜無比。即便是到了領導階層也是如此。領導之間見了麵,一般都是虛情假意的客套幾句,嘴裏說著兄弟嫂子,麵上帶著一樣的麵具,可是極少講上一些實質性的東西的。尤其是初次見麵就深入交流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看來,陳九江和新來書記之間投了眼緣,亦或者兩個人之前有過什麼交集也未可知。

見是何誌章到了,曆海微微的挪了一下屁股,衝何誌章點了下頭。陳九江連屁股都沒動,張口說道:“何縣,還是你知我心啊。我可吃過不少紀委的虧,現在正跟曆書記訴苦呢。”

曆海委屈的道:“陳縣,何縣,你們這話可說的有失公道啊。咱們紀委講究的是紀律,是組織原則。再者說了,我剛來,之前的事情都不大了解。”

“聽著沒,這就是無情無義。陳縣,我看你還是離他遠點。”何誌章說著,就走到了陳九江的旁邊坐了下來。

說來也是好笑,何誌章在常委裏的資曆是要比陳九江老的多的,按理是應該坐在陳九江的上首的。可是陳九江在縣政府裏的職務是常務副,正好壓著他的頭皮。

按照規矩,陳九江應該是他何誌章的頂頭上司了。可是何誌章卻不這樣認為,大家都是副縣長,都是給縣長服務的。你有常委,我也有啊。所以咱倆是一個級別。一個級別就比誰先進的常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