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扭曲的愛(2 / 3)

夏一瓊說:“那才是翁呢,我是娘,娘也不好聽,我是釣魚女。”

肖克說:“局裏全市拉網式搜查,也沒有什麼進展,我總在想,你上次被敵特劫持到的那個寺院也沒有找到。她們會不會躲在寺院或者教堂裏?披著宗教外衣便於掩護自己。”

夏一瓊說:“也可能她們還有外線,有長期定居北京的人作內應,這些人家藏著一兩人也很容易。我聽說有的人還用替身呢,當年希特勒和斯大林都有替身,以防被刺客謀殺。”

肖克說:“蔣介石也曾經有一個替身,1934年為了圍剿紅軍,蔣介石要親自去視察和慰問川滇將領。中統特務頭子陳立夫決定讓一個替身隨蔣同行,以防不測。陳立夫選了幾個人替身,蔣介石都不滿意。最後蔣介石選中了他的結拜兄弟何雲。這個何雲和蔣介石是同鄉,蔣介石擔任黃埔軍校校長後,破格錄用未曾讀過一天書的何雲為黃埔軍校第一期學員。北伐攻克杭州後,蔣介石任命他為杭州市公安局局長、浙江省軍事廳副廳長。上海光複後,蔣介石又把他調到上海,任上海市公安局督察長。他長得酷似蔣介石。何雲模仿蔣介石,大到處理軍政要務,小到飲食起居,學習十分認真。開始他以蔣介石的貼身侍衛的身份出現,每天下班後認真記錄和總結。蔣介石說奉化官話,比較軟,何雲是浙江西南人,在習慣用語和發音上都有區別。蔣介石很少吃葷,如果吃葷必須有魚。而何雲葷素不分,吃得太多太快。總之差距較大,何雲要下功夫模仿。1934年12月上旬,蔣介石在中山陵檢閱衛隊,有意讓何雲亮相,試一試效果。何雲還上特級上將軍服,胸前戴上一大推勳章和獎章,披著黑大氅。檢閱結束後,宋美齡從一旁走出來,挽住何雲的胳膊,要跟他回總統府,她誤把何雲當成蔣介石了。在一旁的陳立夫慌忙向何雲使了一個眼色,何雲借口如廁躲了。以後何雲又成功地扮演了幾次蔣介石,蒙混過關。最終他被陳立夫軟禁在南京湯山腳下一座別墅裏,主要是怕他泄露?機。何雲幾次寫信給蔣介石要求恢複公職,可是一直杳無回音。直到1935年11月國民黨六中全會上,汪精衛替蔣介石挨了一槍,蔣介石才想起何雲。他想重新起用何雲當替身,可是遭到宋美齡的強烈反對,她說何雲的文化水平低,各種素質差,方言太重,不是合格的替身。為了彌補對何雲的虧欠,蔣介石在何雲發誓絕不泄露當替身的行為後,恢複了自由。1937年蔣介石授予何雲少將軍銜,在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任參議,何雲不用到南京上班,隻在杭州領一份高薪,什麼事都有陳立夫照應,日子過得十分悠閑。抗戰初期,浙江淳安淪陷後,投敵漢奸乘機敲詐百姓,何雲冒充蔣介石突然出現在偽縣長的家裏,偽縣長見過‘委員長’,魂飛膽喪,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謝罪,第二天撕去告示,免受軍餉,此事成為佳話。抗戰勝利後,何雲定居杭州。他的女兒何林玲因為與老師戀愛,堅持要嫁,遭到何雲妻子的強烈反對,一時想不通,上吊自殺。何雲夫妻雙雙病倒,他給蔣介石寫信求助,可是當時蔣介石忙於內戰,沒有顧及到他。1947年6月,蔣介石在授予愛將軍銜時才突然想起何雲,特地叮囑軍事委員會,再次授予何雲少將軍銜。何雲直到病逝前還感歎‘我當過委員長,可是委員長不認我了!’他去世時67歲。”

夏一瓊說:“這個替身結局並不輝煌。蔣介石怕死找替身,我聽說在二戰時期美國總統羅斯福差點把他廢了。”

肖克說:“蔣介石和美國的關係實際上是一時的整治利用關係,因為蔣介石不聽話,1944年美國人一度密謀通過墜機方式,把蔣介石幹掉。史迪威當時擔任東南亞盟軍最高司令部司令,在緬北反攻戰役中指揮盟軍與侵緬日軍作戰,他和蔣介石矛盾很深。一次他與羅斯福交談,羅斯福問他:‘你認為蔣能維持多長時間?’史迪威很回答:‘時局很嚴重,日本人再來一次5月份的那種進攻就會把他推翻。’羅斯福說:‘好吧,那我們就該找另外一個人或一群人繼續幹下去。’史迪威的助手多恩上校擬出三套幹掉蔣介石的周密方案,分別是毒殺、兵變、墜機。史迪威選擇了第三種方案,即製造空難,稱之為‘藍鯨行動,’計劃利用蔣介石乘機訪問印度時下手。企圖在蔣介石的專機飛越喜馬拉雅山上空時,飛機發動機突發故障,這是飛機上所有人員不得不棄機跳傘,而機上為乘客轉杯的所有降落傘都是失靈的,從而製造蔣介石死於空難的真實事故。1944年3月,日本人發動了急於打通大陸的1號戰役,即豫湘桂戰役。因為戰事吃緊,蔣介石臨時決定取消訪問印度,藍鯨行動流產。後來局勢發生了變化,美國人放棄了暗殺蔣介石的計劃。當時,羅斯福考慮到美國在蘇聯遠東戰爭結束後,如果失去蔣介石,可能會導致失去親美的中國,讓蘇聯獲利。當時美國總統赫爾利訪華回國後,在羅斯福麵前極力誇讚蔣介石,認為蔣比其他人執政,更有利於美國的利益,美國人這才改變了對蔣介石的態度,蔣介石才走出美國人蓄謀已久的暗殺陰雲。”

夏一瓊說:“美國人夠狠毒,他們總是把其他國家作為棋子。”

肖克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說:“日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從甲午戰爭開始,日本版圖不斷擴大,先後占領了朝鮮、庫頁島、千島群島、中國台灣島及中國大部分地區,進而攻占馬來亞、泰國、菲律賓等地,太陽旗招搖1000萬平方公裏的廣闊土地。如果日本不偷襲珍珠港,捅了美國人的馬蜂窩,恐怕1000萬平方公裏的疆域都在學說日語。從道義上講,日本必敗。而從戰略上講,日本如果選擇悲傷而不是南下,如果太陽旗和納粹旗插在一起,那麼二戰曆史可能會重寫。因為1941年6月,德軍以閃電戰進攻蘇聯,至秋季陸續取得重大戰果,而此時日本如果悲傷,從東部夾擊搖搖欲墜的蘇聯,蘇聯必垮。因為當時蘇聯精銳都已投入對德作戰之中,遠東第一紅旗集團軍遜於當時的日本關東軍。當然,曆史不存在如果,如果日本那樣做了,中國可能要成為一個殖民地,恐怕永無寧日。”

夏一瓊說:“肖克,茶都涼了,我再燒一壺熱水吧。”

肖克說:“不用了,我喜歡喝涼茶。現在我們要積極爭取應對措施,你值白班,夜裏睡覺,我值夜班,白天上午睡幾個小時。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去睡覺吧。”

夏一瓊望了望窗外,“我覺得在這間屋裏從窗戶可以看到整個宅院的情況,不如值班的人就在這窗口瞭望,休息的人就誰在這屋裏,彼此有個照應。”

逍客點點頭,“也對,這樣便於溝通和聯絡,明天我讓電話局的人把你臥室的電話移到這間屋子。實際上如果敵特真有動作的話,他們會掐斷電話線。”

夏一瓊下樓洗漱一番,抱著自己的被褥,回到樓上房間。她跟肖克又聊了幾句,然後上床睡了。

肖克守候在窗前,警覺地望著宅院的每一處能夠看到的地方,院門已經上鎖,一進、二進、三進院牆和房頂都在視線之內,但是他不敢大意,他清楚麵臨的敵人藏在暗處,而且是幾股勢力,不能輕敵。

龍飛這些天身體恢複比較快,南雲按照醫囑,盡量采購營養價值高的食物,親自下廚精心製作,然後放入高層飯盒內,送到醫院。由於龍飛能夠自己吃飯食物又很精良,他的身體恢複較快。李副部長有一次來到醫院,代表部裏領導對他表示慰問。

淩雨琦這些天也忙壞了,她的父親淩雲飛老將軍貢獻出部下送給他冬蟲夏草和吉林人參,淩雨琦把這些食品交給南雲,讓南雲在熬湯時加一些,增加營養。

這天中午淩雨琦從協和醫院出來,在門口碰到一個酷似白薇的女人,她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梳著短發,挎著一個黑色皮包,匆匆而來。

這個女人見到淩雨琦,吃了一驚,匆匆轉身,朝王府井大街走去。

淩雨琦從她的容貌、身材、舉止和眼神上來看,覺得她就是白薇,於是尾隨她。

那個女人來到王府井大街,迅疾朝北走去,來到東安市場西門門口,走了進去。

淩雨琦也走進東安市場。那女人來到食品櫃前,拿起一包什錦果脯,問了價錢,轉過身來,目光投向淩雨琦。她顯得有點驚慌,又快步向裏走去。

那女人除了東安市場北門。

這時,有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女人從人群裏閃了出來,朝酷似白薇的女人叫道:“白薇,怎麼是你?我還以為你跑到台灣或者美國去了呢?”

對方怔怔地望著她,神情嚴肅,說:“你認錯人了吧?”

那個女人拉住她,說:“白薇,我是你的同班同學楚春曉呀!17年前在南京中央大學新聞係上學,你怎麼忘了呢?”

酷似白薇的女人說:“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她掙脫了對方,飛快地上了一輛公共汽車。

淩雨琦已經無法追趕上那輛公共汽車,於是找到一輛停在馬路邊的自行車,她用腳踢了一下車鎖,車鎖開了。她騎了上去,拚命去去追那輛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一直朝北開去,在燈市西口、美術館、寬街等車站都停站上下人,可是那個女人都沒有下車。

淩雨琦騎著自行車奮力追趕。

那輛公共汽車停在東四九條,那個女人從前門下了車,飛快地拐進一條胡同。

淩雨琦追了過去。

那女人進了一個小學校,一轉眼不見了。

淩雨琦在教學樓前徘徊。

她走進了教學樓,還是進了教師辦公樓?操場上空空蕩蕩,傳出學生們朗朗的讀書聲。

這個小學校有沒有後門?她不會從後門溜走吧?

這時走過來一個工友,淩雨琦問他:“這個學校有後門嗎?”

他搖搖頭,說:“沒有,隻有一個門,您找誰啊?”

“不麻煩您了,我是學生家長,進來辦點事。”

“您是不是想找校長?”

“不找校長。”

“找教導處主任?”

“不找。”

“找少先隊輔導員?”

“不找,謝謝您了,我就是進來看看。”

一忽兒,教學樓的東口走出一個中年婦女,她身穿藍布中山裝,短發,拿著一個黑皮包。正是剛才淩雨琦一直追趕的酷似白薇的女人。

“白薇,你跟我走一趟。”淩雨琦生怕驚動師生,右手插入褲兜,緊緊攥住上了子彈的手槍。

那個女人鎮靜地說:“您認錯人了吧?我是唐老師。”

工友笑著說:“對,她是教美術的唐秋弦老師,您找的就是她嗎?”

淩雨琦一怔,問道:“您是唐老師?”

那女人點點頭,“您找我嗎?”

淩雨琦拿著手槍的手鬆開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工友對那女人說:“唐老師,您上午不是有一節美術課嗎?”

那女人說,“是啊,我中午沒休息,把孩子們的作業看完了,現在家裏有點事,我今天早點回去。”

淩雨琦亮出工作證,對那女人說:“我是公安局的,想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說:“好哇,我願意配合。”她接過淩雨琦遞給她的工作證,認真地看了看,又交還給她。

淩雨琦嚴肅地說:“我想到你的家裏去調查。”

“可以,沒問題。”

那女人從自行車棚裏推出一輛飛鴿牌二六女車,和淩雨琦一起出了校門。

她對淩雨琦說:“你坐在後座上,我騎車帶你吧,我的家離這裏不遠。”

她騎車帶著淩雨琦往北騎了一程,拐進右麵一條幽深的胡同,在胡同的一個小紅門前下了車。

“到了,我的家就住這裏。”她指著緊閉的小紅門說。

門前有一棵老槐樹,枝幹茂盛,濃鬱蔽天。

那個女人用鑰匙開了門,把自行車推了進去。

穿過一個幽深的過道,往左一拐,是一個小院,北麵有3間平房,東麵有間小房。院內栽種著一棵石榴樹,小院顯得整齊幽靜。

女子把淩雨琦迎進客廳,木桌木椅,壁上掛著一幅“飛雪迎春”圖,幾枝幹梅,一簇白雪,生機盎然。

“這是我畫的拙作,湊合著看。小學美術老師,見笑了。”她的臉上現出笑容。

她到各屋看了看,回來說,“我先生還沒下班,他是《燕山》雜誌的副主編,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您今年多少歲了?”淩雨琦問。

“30歲,是而立之年,可是還沒有立起來,見笑了。”

淩雨琦說“請把戶口本拿出來看看。”

“好。”她爽快地答應著,從臥室的抽屜裏拿出戶口藉,遞到淩雨琦的手裏。

淩雨琦翻開戶口藉,隻見上麵寫著:林淳風,男,1932年出生,大學畢業,籍貫:福建寧德。唐秋弦,女,1936年出生,高中畢業,籍貫:廣東省珠海市。

淩雨琦把戶口藉還給那個女人。

“你的名字是唐秋弦?”

唐秋弦回答:“是啊。”

“沒有孩子?”

“曾經有過一個,流產了。”她的語調有點淒涼。

“你會說廣東話嗎?”

“當然會。”

“說幾句我聽聽。”

唐秋弦熟練地說了幾句廣東話。

淩雨琦沒有聽懂,但是她說的是廣東話。

唐秋弦笑著說:“這是廣東當地土話,是說‘你晚上吃飯了沒有?如果沒有吃飯,請在我這裏吃。’”

淩雨琦說:“你可以帶我去各屋裏轉一轉嗎?”

“當然可以,隨便參觀。”她爽快地回答。

唐秋弦帶她走進旁邊的臥室,屋內整齊幹淨,單人木床,簡易衣櫃,一個褪了色的梳妝台,看樣子是老家具;桌上擺放著老式鬧鍾,筆筒裏插著鋼筆、尺子、毛筆等。

唐秋弦又帶她走進另一間房屋。

淩雨琦問:“你不是有丈夫嗎?怎麼是一張單人床。”

唐秋弦說:“他睡覺呼嚕打得山響,我們喜歡各自獨居,他在另一個屋子裏睡覺。”

淩雨琦看到這間房屋布置雅素,牆上貼滿了用鐵框裝的小畫,有什刹海夜景、北京四合院、門墩、大宅門、小胡同、糖葫蘆和小販、三輪車夫等,都是水彩畫,畫得挺生動,質感挺強。

淩雨琦問:“這都是你畫的?”

唐秋弦點點頭,“畫得不好,沒有辦法,天生喜歡,我沒上過美術院校,也沒有老師教,完全是自學的。”

“你這是無師自通。”

唐秋弦興致勃勃地說:“我尤其喜歡水彩畫,也畫水墨畫、水粉畫,偶爾也畫油畫,油畫成本太高,畫不起。”

“可以嚐試著賣一點。”

“誰買呀?每個人生活都緊巴巴的,就是欣賞一下吧,自娛自樂,孤芳自賞。”

房屋中央有一個畫案,屋角有個三角畫架,畫框裏擺放著一些畫冊和書籍,有齊白石、徐悲鴻、傅抱石、八大山人、徐渭等美術大師的作品選,也有《唐詩選》、《宋詞選》、《中國文學史》、《中國美術史》等書籍。

淩雨琦看到有一本自己製作的畫集,隨手翻起來,前麵是一些人體素描,有男人體、老婦人體、也有年輕女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