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謹說到這便停頓了,沐雪絨依舊沒什麼反應。
夜謹苦笑:“小晴不是跟你說過我從小就暗戀一個女孩子嗎?那就是你,小雪兒。”
“夜謹,”沐雪絨啟唇,“我不想騙你。當年是我爹囑咐我我找你玩所以我才會……”
“噓。”夜謹笑了,“依你當時的性子要是你不願意你爹還能強迫的了你?小雪兒,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多善良?”
他用了以前這個詞。
“可能吧,不過以後不會了。”沐雪絨用沒什麼起伏的語調回他。
善良?到頭來還不是被人欺騙利用從而害了自己的親人?她不要善良了,以後不管是需要機關算盡還是需要心狠手辣,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為她的親人們報仇!
“我們去吃點東西。”夜謹牽住她的手,往街旁的一家麵館走去。
沐雪絨有些不自在的想抽回來,卻被夜謹死死握住:“早晚都是要習慣的。你既答應了嫁給我,就一輩子是我的妻子。哪怕以後大仇得報,你也不能離開我的。”
沐雪絨停止了掙脫的舉動,大方的讓他牽著,仍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個字:“好。”
即使她答應嫁給他,可是這情愛一事,隻怕再與她無緣了。
“真是聽話。”夜謹似乎一瞬間恢複了風流公子相。
******
沐雪絨沒有想到,夜謹安排事情這麼迅速。
在她答應他成親之後,他便迅速的帶她回了夜家堡安排了婚禮。
為了不讓魘宮發現她,婚禮安排的十分低調,隻有夜家堡內部的人知道,江湖上一概沒露一點風聲,包括洛奕洛晴那邊。同時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帶上了久違的人皮麵具。
從踏進夜家堡的那一刻開始,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沐雪絨這個人了,她是夜家堡少主夜謹的未婚妻—淩馥。
淩雲壯誌,隻為複仇。
可是此刻她一襲紅衣,鮮豔的鳳帕穩穩地蓋在頭上,竟讓她有了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大約半個月前,她也是這樣一身打扮,靜靜的坐在喜床上,等待著一人的到來。
然而等來的卻是滅門之災。
她煩躁的一把扯下蓋頭,踱步到窗邊,打開了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讓內心的氣息平靜了些。
那些過去的回憶,並不能給她帶來什麼,隻會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曾經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騙局裏,引來了滅頂之災。
身後推門聲響起,腳步聲也一點一點走近她。
哦,是夜謹來了。
“蓋頭頂著悶,所以便摘了。不過成親麼,總不能讓你少了挑蓋頭這個環節,”她把手上拿著的蓋頭又重新蓋到頭上,轉過身來,“你來挑吧。”
下一刻蓋頭便被一把拽掉,因為速度太快還鉤住了一根簪子,將那簪子帶到了地上。
沐雪絨一瞬間不能言語。
那個本該在半月前挑她蓋頭的人,卻詭異的出現在了此刻。莫不真是時光倒流?
“公子是?”她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此刻她帶著人皮麵具,他不該認識她,她也不該認識他。
蕭墨柯的眼裏浮現了類似於驚喜的神情。
她為什麼不該認識他?
此刻仇人單槍匹馬的就在眼前,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
沐雪絨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簪子。
“是不是公子你走錯房間了?”
她直起身子的那一刻,一隻手極快的繞到她的耳後手法利索的撕開了人皮麵具,而她也在那一刻將手中的簪子狠狠的紮進了麵前人的胸口。
“雪雪,果然是你……”
鮮血迅速流出,染了她滿手,然後順著簪子頂端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妖嬈豔麗的花。
沐雪絨的心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不知是因為這血,還是因為那熟悉又親昵的稱呼。
“我終於找到你了……”
找她?然後再綁回去關著?或是幹脆殺掉?
心悸的感覺隻是那一瞬,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手指優雅的撫上臉龐,將被他撕下一半的人皮麵具細致的貼回去,指尖上他溫熱的血,隨著動作沾上了臉龐,看上去十足的詭魅。“魘宮宮主,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