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的臉色變得莊嚴起來：“我想聽。我知道你是因為這個才哭的吧。你那個樣子使別人跟著難受。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不知道我聽這些是否合適。你如果想說，就說吧。我覺得我能夠做一個很好的聽眾。”
兩個人的溝通就是這樣。在講述之前，我就沒有想到要遮遮掩掩。我亦全然沒想到這些講述會在她的心中留下陰影。我覺得我們各自下車後不會再有聯係。我不想把我的心封閉起來對一個注定陌生的人說話。既然是第一次，我就準備毫無顧忌地講個痛快。直到幾年後我們無意識地重逢，她才對我說她當時確實震驚了。她的猜測也不在這兒。雖然沒有生離死別的苦痛，但這種纏繞卻更為貼近而揪心。
聽我講完後，夏蓉的眼睛裏有淚水湧出。在此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我後來曾經後悔過對夏蓉講述我的家事。連我自己都尚未明確的真相，被她若有若無地記在了心裏。她隻知道我的母親曾經不幸，一直不幸。至於這後麵有著怎樣的波瀾和起伏，她漸漸忘記。她再也沒有聽過我重複過此事。她後來明確表示了對此事全無興趣。我知道是我使她變成了一個任性的姑娘。從另一個程度上講，也是她使我變得絮絮叨叨。直到後來，我還對她談論我的愛情故事。幾次三番。她甚至厭倦了我這個人。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隻配聽你講述這些陳穀子爛麻的小事嗎？”
我試圖對她說，別把我的過去太當回事。有時連我自己都忘記我說什麼了。我隻是有時覺得心中過於壓抑了才對你說出。但我隻在自己的心裏咀嚼了這些話語。在這時夏蓉其實已經開始介意到我同許曉晴談過戀愛。她有一天甚至問我：“你們是不是上過床了？”
她還說，“我過去一直被你的身世迷了眼。我一直覺得你是值得人同情的。所以我可以一直容忍你的好多缺陷。我知道是我自己錯了。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平等過。但我知道自己最在意的還是你那顆心的歸屬。你沒有理由因為自己的往事而影響我們的今天。”
7……
現在我隻是想，夏蓉看到許曉晴的照片了嗎？那個曾經使我刻骨銘心的女孩子，她也許一直就在我的心裏珍藏著。我沒有想到經過了三年、四年後，她還會影響到我的生活。
夏蓉終於醒來了。她看著我茫然若失的表情，嘴角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神色。我看著她依然美麗的麵龐，沒想到經此一夜，她竟然變得同我陌生起來。
“你能告訴我，那張照片上的女孩子到底是誰嗎？瞧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底還是心裏有鬼吧？”
“……好吧，你可以不說。現在，我們就算扯平了。”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