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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孩還不錯,挺會說話的。拎開床邊丟著的衣物,盛家姐姐道:“不用道謝,我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發慈悲。”抬腕看表:“則剛說出去辦個事,可能快回來了吧,有什麼想吃的?”

“小米粥。”

盯著對著自己眨巴眼睛的方有容,盛家姐姐斜眼,這小子跟誰撒嬌呢。

“淑女不應該拿眼斜人,更不會翻出眼白。”方有容小聲提醒著有往刻薄方向去想的盛家姐姐。

哼。算了,不和生病的小孩鬥嘴。小米粥就小米粥吧,使喚她的費用可不低喲,她會找盛則剛報銷的。

吊著水,昏沉沉中門開門合的聲音,有客人?

“你回去吧,謝謝了。”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

低沉的聲音——,哦,那是盛則剛的聲音。

“我要喝粥!糯米粥!”張開眼,方有容扯著脖子嚷嚷。

盯著盛則剛進門就精神起來的方有容,之前沒聲沒息的,原來是在裝死嗎?已經用小火煮著小米粥的盛家姐姐斜眼道:“剛才你說想要吃小米粥的。”

“我現在想吃的是糯米粥,就要糯米粥。”

撒野的方有容看得盛家姐姐氣得揮起巴掌拍在蓋著的薄被上,欠揍的小子,之前還跟她賣乖,見著盛則剛來居然立馬變臉,把她當老媽子使喚嗎?

“糯米粥,就要糯米粥。”方有容蹬著腿吵鬧著。生病的人有權利任性,生病的人最大。

“知道了。”盛則剛架著姐姐,示意她離開。

氣惱不過,探著身子再次好好掐掐方有容臉頰的盛家姐姐拂開垂肩的長發,取了外套款款擺姿走人。等著瞧,等這小子病好了,她一定找機會好好收拾他一頓。

家裏沒有糯米,需要出去買,幸好,家裏有個能很省事的高壓鍋,叮訂鐺鐺忙了半小時,一碗濃稠的糯米粥給端了過來。

口腔裏全是怪怪的藥水味,正好那濃香的糯米粥解解味。

舒舒服服靠著墊在後背那厚厚軟軟的被子上,手腕上吊著水,方有容吃著盛則剛喂過來的粥,香濃的糯米粥偶爾吃來很有感覺。

“你姐姐一回來就揪我,怎麼樣,我說過我在老家很有名的吧。”

“是啊,見識到了。”盛則剛安靜的回應,“我見到你姐姐了,你姐姐說說你很不喜歡那個小名。讓我最好別在你麵前提起你的小名。”

“我是超生的,曾經讓家裏罰了不少錢,爸爸還為此丟了鐵飯碗,這個小名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上蒼強迫推銷出去的不良品似的,很讓人不舒服,以前聽了會一抽一抽的痛,現在好了一點點。”方有容有點不甘心,憑什麼二姐和盛則剛多嘴,好像她什麼都曉得似的。若是什麼都曉得還那樣欺負他,那這樣的姐姐還真沒意思,還是盛家姐姐好,嘴巴壞壞的,其實好溫柔。對不起了,他本來就是隻想吃小米粥的,可他更想吃盛則剛給他做的粥。

一碗粥就這樣喝完了,彼此看著,彼此眨巴眼睛,方有容抬手指指上麵,盛則剛抬頭,吊的水快結束了,用社區醫生留下的酒精棉花壓著脈絡,取出吊針。

自由了的方有容往內床挪挪,拍著身邊,“被窩裏暖和和的,上來躺躺,據說,在天冷的時候卷被窩,是能讓幸福指數達到很高點的行為了。”

盛則剛脫了外衣順著方有容靠著半躺著。

枕在盛則剛的肩膀上,方有容舉著手臂看上麵的青青的針眼:“除了我二姐之外,我家五口人名下都有田,都是我爸媽在種,算不上多,要是好好學習農業技術,認真套種的話,一年下來,收成也不會低,還有,除了種地之外,在家前屋後再養上些雞鴨,自給自足之外還能換取些外快。”

“你上次不是說等大米漲到五塊錢一斤才會考慮回家種地的嗎?改變主意了?”下巴頓在方有容的頭頂上的盛則剛幽幽的反問。

“你不知道嗎?中央取消了農業稅了。”白了一眼,“別岔話,我說這話的意思是告訴你,田地對我們有非凡重要性,出來打拚打工的人,無論什麼苦都可能忍受,再如何受到排斥,再多大的困難都選擇不退卻,那是因為我們背後都有一個可以安身的退路在支撐我們堅持再堅持,努力再努力。”

明白?不明白?

相互看看,展開雙臂擁住彼此,摸著靠著他頸脖上的盛則剛的腦袋,說他會撒嬌,盛則剛一點也不比他落後。這次輪到他把下巴頓在盛則剛腦袋上磨蹭著了,沒辦法,這場不算愉快的經曆再次證明,他家神叨叨的則剛一點都沒騙他嘛,怎麼能和一點也沒透支信用的情人鬧別扭呢。乖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