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不過數裏,便被人當道攔下,邵岩看著單身一人,赤足散發,衣襟俱濕,隻抱個卷軸好生藏在懷裏,別無他物的依漣,淡淡苦笑,什麼也沒說,讓她上了車,又對著一處樹蔭輕輕道:“放心回去吧。”邵岩車駕去得遠了,樹後轉出一人來,頭臉俱濕的青辰侯牽著馬,愣愣看著車駕出的方向出神,良久才茫然若失的打馬回城。
眼看大家等得久了,邵岩扯了扯依漣的衣袖,輕聲喚道:“漣?”依漣猛然醒覺,才發現自己眼眶竟有濕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收斂了情緒。
“小姐這趟路繞得可就有點遠了。”小紅笑道,接邵岩下了馬,換上正式的鑾輿進城。
這些個儀仗排場都在平州城外候了有近一個多月了,邵岩人不到,她們也不可能自己空著進城。
城門外,依漣喃喃自語道:“這裏是平州把,聽說是邵岩的故鄉,”周圍人聽見,相互對視一眼,小紅若無其事的拍掌笑道:“可巧了,到底是一條血脈的。”若能合天欏與頌兩國之地,當以此城為都,南踞北望,千年基業可待。
依漣放下車窗簾子,不置可否的淡淡掩下眸。
“小姐,平州城官員們出城相迎了,要下車見見麼?”騎馬跟在車側的家將道。
“不了,讓他們回去吧,府裏再見不遲。”依漣在車上撐著下巴應道。
依漣透過紗幕珠簾隱隱可見滿城跪倒的人群,心中頗有些感歎,莫怪乎世人皆為權利瘋狂,這樣高高在上惟我獨尊的誘惑實在難以抵擋。
金鈴悠悠三聲,儀仗停了下來,車前放置了三階腳踏,兩旁侍僮上前一左一右撩開馬車珠簾輕紗,一個頭戴白玉博山的玉冠,身穿素麵青絲廣袖曳地曲裾單衣,對於一個郡王來說,這身裝扮實在有些簡單得過火了,沒穿正式禮服不說,素麵朝天不說,就連配飾都一點沒見著,不過如此簡單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絲毫不減其逼人貴氣。
“讓大家散了吧,不必陪侍。”行完拜禮,依漣頭也不回的輕聲吩咐道。
四下裏鴉雀無聲,人群裏不知誰一聲高喊:“平州百姓恭迎邵郡王!”“恭迎公子。”
眾人齊聲,竟無一人起身,漸漸傳來哽咽之聲。
一別樹年,滄海桑田人世變幻,邵家子孫,終於又重新踏上了這塊土地。聽著這萬眾一心的歡呼,這赫赫邵家僅存的希望,邵岩這回是真的潸然淚下。平州百戰之地,民心可用呀,天下有幾人能抵擋這千萬人齊呼一聲的至高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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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平州新落成的邵王府前停下,我站在緊閉的朱門前,胸中情緒翻騰,久久難以平息。這裏,是我在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家,
我又走進書房,他仍然站在窗邊,雙手反剪在背後,聽到聲音回頭,大概沒有料到是我,愣了一下。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理由?”我知道,這樣的話太僭越,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時代,可是我不能不問,他走近,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帶到窗邊。
我徹底愣住了。
窗外飄著小雪,透過窗戶看出去,一方池塘早已結了冰,大大的夕陽暖暖地掛在池塘上方,似乎伸手可及,旁邊是那片白楊林,葉子掉光了的白楊直直挺立在雪中。從這方窗口看出去的景色,竟和我平常看到的一模一樣。
“知道我每天最愛做的消遣是什麼嗎?”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輕輕響起。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片景,”他的手在窗外輕輕一劃,“是我小時候來到這裏最愛看的,平常沒事的時候,我都會在那裏。後來我幹脆把書房搬到這個院子,特地開了這扇窗。看書看得累了,這便是很好的消遣。”他不急不緩地述說著,“後來,我開始發現,有人和我一樣愛上了這個地方,不管是清晨,還是黃昏。”
我回頭看他,他也正看著我,眼裏有幾分笑意。
“答應我,一直在我身邊。”他低沉的嗓音裏一片醉死人的溫柔,他的眼裏光芒閃爍,不知道是不是夕陽餘暉的錯覺。我現在終於明白那些女子聽著這樣的聲音是怎樣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已經點了頭,然後看到他滿意的笑容。
當我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我才想起來,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生平第一次被人耍,還隻能怪自己笨。我氣悶地收著東西。
要知道,在我們那個被過度開發的文明裏,因為科技太發達,節奏太快速:每天乘飛機去幾百公裏以外的地方去上班,周末飛到法國去和女朋友燭光晚餐,一個月飛越幾次太平洋進行商務考察,至於研討會,視頻連一連線,,古人一輩子才能做的事,我們一年、十年就可以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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