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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著是較多的形象化的一段,強調上一段的意思。

就像在夜裏,

美國眾山上吹起一陣清風,

土地的氣味從秘密的地方放出,

霧氣罩在山穀上,嚴肅的群星

聚會著,好像選出的代表

在我們頭上代表自由的思想:

就像這樣,那些青年人出了墳墓,

回到我們的心裏,猶如我們自己的影子;

他們又成了形,有了生命,好像月光

靠著那虯枝怪幹的白橡林成了形——

靠著那些小河變了色,像白銀一般,

他們重新住到他們不能住的土地上。

這樣我們就能在死者的弟兄情分裏

看見一切熟悉這土地,愛好這土地的人……

這種團結的願望的象征是美國國旗,“這麵旗表出美國是自由的紀念碑”。而這種願望的根苗是那簡單的,和平的美國人家:

美國活在她的簡單的家屋:

風吹日曬的門扇,古老的紫藤,

雄雞遊走的曬穀場,灰塵仆仆,

榆,橡,鬆,這些樹都習見習聞;

家具為的舒服,不為的好看,

人名無非裏克,彼得,加羅林,

靠得住的街坊,靠得住的書刊,

還有,和平,希望,跟機會。

美國將媽媽當做命,她做飯,

透亮的爐子,做她的拿手菜,

和果醬,蛋糕,無數的蘋果餅。

美國爸爸是家長,用倦眼來

讀星期日的報紙,十分詳盡;

美國愛狗,愛孩子們呼嘯著

從學校回家;學校是一麵鏡,

曆史上金字塔的影隱約著。

美國總活在這些事物當中,

即使在黑夜,暗香吹著,蟲叫著,

平原像漆黑可怕的湖水溶溶,

讓美國燈光的明窗圍護,

那時人家裏的楓樹趁著風

耙似的推著明星越夜空西去。

美國孩子不論遠向何方

冒險,去死,在她眼不見的地步,

這些無名的照耀著的小窗

總照耀著這不相信的人類;

要教地上一切人民都在想

自由的目的地,那強固的堡壘——

不是和平,不是休息,不是優遊——

隻是膽敢麵對民主的真理:

自由不可限製,要大家都有,

此處的自由就是各處的自由。

“此處的自由就是各處的自由”,是世界主義者的歌。《紐約時報·書評》所謂“美國的使命”也是這意思。

《書評》裏說詩人“要將美國的高大的影子,那先鋒的影子,林肯的影子,投射到邊界外,領海外去”。——說“他明白若不勇敢而大方的鼓吹人們都是弟兄,他自己的地上會長不成花草,他自己的榆樹和楓樹會遭遇永久的秋天,他自己的屋頂會教最近一次大風雪吹了去,他的爐邊會隻剩一堆碎石,教他再做不成好夢”。——說這篇詩出現得正是時候,比頓巴吞橡樹的建議要美麗些,熱烈些。“我們需要戰車和重炮,也一樣需要詩歌與信仰。一種情感教人的脈跳得像打鼓,教人的眼花得像起霧,也許並不是婦人之仁——也許倒是世界上最有力,最有用的東西。”另一期《周刊》(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十八日)卻嫌詩裏有過火的地方。那兒說《我的國家》已經印了三萬本,就詩集而論,實在是驚人的數目。

《時與潮文藝》。常 識 的 詩

近來讀到美國多羅色·巴克爾夫人(Dorothy Parker)的詩文選集,一九四四年出版,我特別注意她的詩。這集子有英國老小說家兼戲劇家毛拇(W.Somerset Maugham)給作的導言。導言中說她的常識使她的詩有獨具的、特殊的風味,說靠著常識我們才能容忍這不定的、無理的、粗糙的、短暫的生活,並且覺得有意思。說“她無論怎樣抒寫自己,無論怎樣高飛遠舉,她總用常識的金練子下錨在這懸空的世界裏”。這就是說她的眼不但看著自己,並且老在看著別人。她對生活中的小事物發生情感;小事物在生活過程裏正也占著重要的部分。她的詩反映著她自己,她的多樣而完整的人格——她的苦痛,她的歡笑,她的溫柔,她的美感,她的粗鄙,她的常識。毛拇說“這種種情性,我們大家也都有,僧正和老政治家例外;但她的更高明,更集中。所以讀她一首詩就像倒拿著望遠鏡看她”,那麼遠,那麼小,可又那麼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