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可不可以施舍2(1 / 2)

“哭什麼?”迦樓羅茫然問:“後來呢?她後來再遇到其他男人沒?她難道非要死心眼等著辯機和尚?她為什麼非要喜歡上出家人?”

“……後麵的故事太悲慘,我不想講。”采詩將紅絲綢繡花枕頭放到他的鋪上,臉上滲路出玖瑰色紅暈,眼睛閃爍著動人光澤,熱情大膽地凝視著迦樓羅,“今晚,我陪著你喝酒,看誰先醉倒!”

迦樓羅盯她看良久,忽然大笑起來:“你的眼睛太像魚目了,哈哈哈,太像了!”

采詩羞愧難當,忽地站起,衝他說:“變態!我是可憐你,同情你,沒想到你這麼變態!我相信,你那根就像沙漠裏枯死的果樹杆,就是有十個羅布泊湖水的澆灌,也永遠不會發芽,永遠不會!變態!嚴重的變態!”她大哭著,衝出蘆棚,跑向黑沉沉的夜空。

卡特從一棵大樹上跳下,到蘆棚門口抓過木雕牡丹花,然後,很快追上采詩,抱回帳篷。卻發現善愛和嬌嬌坐在地毯上,目光冷得滲人。

“卡特,你不是男人!”兩人幾乎同時憤怒地喊道。

“我怎麼啦?她要跑到荒原裏喂狼去,我追了回來,難道錯了嗎?”

善愛說:“這次找迦樓羅,是采詩願意的!你為什麼要幹擾?”

卡特睜大眼睛望她們一會,說:“好吧,等著瞧吧,我會把你們的事全部告訴八荒!哼!還有,迦樓羅是隻飛不起來的菜鳥,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們別枉費心機!哼!”

第二天,大夏率領沙洲商駝,馱著糧食和冰塊,連同五十個手持“坎土曼”的民工前往樓蘭遺址——佛塔。采詩、善愛和嬌嬌想一同去,他嚴詞拒絕。

斯坦因雖然拿著斯文?赫定親手繪製、標明準確經緯度的地圖,也不敢掉以輕心,每行進一會,就結合迦樓羅的意見矯正路線。拉姆的腿被凍成風濕病,疼痛難忍,但想到這片古代曾經繁華如今卻荒涼不堪的地區連阿不旦人都很少到達,心裏充滿探險的樂趣,堅持攝影、測量。牢蘭像匹老駱駝,堅定不移。蔣孝琬雖然豪情滿懷,可是,瘦弱的身體幾乎像行囊那樣被不間斷的大風吹走。他膽怯地俯下身體,雙手緊緊抱著駝峰,看起來有些可笑,但斯坦因卻很感動、內疚。在這樣糟糕的天氣中無法點燃幹蘆葦、野胡楊或曬得發白的紅柳木作為路標——強勁的風使它們迅速燒完,灰燼也被刮飛。斯坦因隻好命人堆起礫石,代替古代烽火台。為能夠在頂著大風緩慢前進的同時有機會到雅丹後麵短暫休息,他讓隊伍每天早晨四點動身,傍晚九點紮營。

駝隊一直向北。兩天後,沙丘消失,地麵覆蓋著堅硬的鹽堿殼,人畜走在上麵,踩出刺耳的破裂聲。才半天,駱駝蹄子就被磨破,地上留下長長的血跡。大夏脫下羊皮襖,用刀劃成塊,然後綁到駱駝蹄子上。其他駝工都跟著這麼做。民工們木然地望著前麵,眼裏充滿絕望的神情。他們知道返回同樣麵臨危險,不得不硬著頭皮前進。

廣袤鹽堿地是羅布泊反複盛水又反複幹涸的湖底。晚上,斯坦因挑選一處比較潮濕的地方,挖幾尺,出了水。苦澀不堪,駱駝也不喝。在較高的、曾經作過島嶼的堅硬地區,當年水波在風力作用下動蕩侵蝕過的痕跡顯而易見,沿著這一線,有旺盛生長過的蘆葦、紅柳和密密麻麻的蝸牛殼。在夏季較熱年分,昆侖山冰雪消融量大增,導致各條深入沙漠的河流暴滿,彙入塔裏木河,形成凶猛的洪水,全部灌進羅布泊,湖水漲溢,於是,周圍很大一片地區成為水鄉澤國,而那些生命力極強的蘆葦、紅柳和野胡楊很快就被大水的浪濤催醒,激情生長,把荒原變成綠洲。幹旱再次降臨,勢不可擋的太陽熱力迅速蒸發湖水,羅布泊縮回到正常位置,甚至更低。迦樓羅說,阿不旦始終隨著羅布泊的遊動搬來搬去,現在大漁村是二十年前從“兩天路程遠的地方”遷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