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嬌嬌、善愛到莫高窟看壁畫去了。”
瓦爾特朝眾人拱拱手，說：“我在敦煌也有一幫朋友，諸位如需要幫忙，盡管開口！蔣師爺，洋大人回來後請轉告我的問候，如果有事，您到白馬塔旁邊的客棧找我。”
晚上，斯坦因喝得半醉，汪宗翰擔心他從馬上摔下來，派人用轎子送回駐地。
蔣孝琬看帳篷燈亮了，才過去。
斯坦因似很興奮，再三讚美沿漢長城燒進玉門關、蔓延到敦煌的大火。他舉起一隻精致的開瓶器，說：“我最不喜歡燒酒的味道，可是，為了得到官府幫助，我不得把它們灌進肚子裏，隻有紅酒才是我的朋友。看！這是我的匈牙利老鄉洛克齊二十多年前贈給敦煌官府的禮品，如今，紅酒早已喝光，官員也更換不少，這把開瓶器還在，洛克齊用過，普爾熱瓦爾斯基用過，現在，該我用了，把我那瓶珍貴的紅葡萄酒打開，慶祝大風，慶祝大火，慶祝我們順利到達本次考察目的地！”
蔣孝琬說：“大人，敦煌的考察才剛剛開始，考察勝利結束時再慶祝，怎麼樣？”
“不，就今晚，我還要給嬌嬌送件珍貴禮物——當然，還有善愛和采詩的。”
“禮物？給她們送禮物？什麼？”蔣孝琬很吃驚。難道，斯坦因忍受不住長期旅行的孤獨了？他裸奔的欲望又隨著大火燃燒起來了？
“那種禮物，現在的人間沒有誰能製造出來，隻有壁畫中才能看得到。”
蔣孝琬迅速彙報藏經洞的情況。
斯坦因吃一驚，酒意全醒，“今天，我從敦煌衙門拿到了馬繼業發來的電報，說八荒已經到達喀什‘中國花園’，但是，七匹駱駝和八個駝工在和田附近的沙漠陷進沙眼，喪了命。”
蔣孝琬怔半晌，才問，“那麼多文書箱，也陷進去了？”
“文書完好無損，好在沙洲商駝的駱駝沒有用繩子串起來，否則，全軍覆沒，”斯坦因神情沉重，“八個駝工本來可以逃脫，但是，為了搶救文書箱，才喪了命。唉，沙洲商駝確實是一支信譽良好的團隊。”
蔣孝琬沉默一會，說：“這也提醒我們：文書箱不能太重。”
“八荒受到刺激，神經有些失常，馬繼業請瑞典傳教士正給他精心治療。我本來想告訴昆侖駝主這些不幸的事情，但是，你說到了藏經洞文書，如果確有其事，而且都是真正的古代文書，那麼，暫時要對他們封鎖消息，”斯坦因嚴肅起來，“因為，駝工也許會以為八荒駝隊遭遇災難，是要把文書運離中國，觸犯了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