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也給我一根?”她繼續輕佻地說,倒似並不以為然。
席煜城看了看她,臉頰愈發小了,大眼更黑白分明,還是一臉清秀可愛的樣子,於是他隻清淡地說了句,“我記得你,不習慣改變的。”曾幾何時,她還溺在自己懷裏,說她喜歡安定,不喜歡漂泊,她害怕去一個新的地方,朋友從零開始,工作從零開始,生活從零開始,一切都從零開始,她還說,現在這樣就是她最安於的狀態,她想要一輩子就這樣安於下去。
聞言,她不無諷刺地彎唇,“可我記得你也說過,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當時不理解,現在全明白了,你不會允許自己習慣任何人任何事,那樣,你就隻是你,不受牽絆,不被控製,永遠保持著理智的清醒看那些凡夫俗子是怎樣地愚蠢地反複習慣,反複跌倒,你是這個意思吧?”
“林玥,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說別人之前,你是不是該先檢討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似乎真的動怒了,他對自己怒目相向的時候,林玥才看清楚他那些眼白上散布的紅血絲,還有額際隱隱暴凸的青筋,心底卻突然升起一股快感,她討厭那張一成不變的臉,她更討厭他麵對自己那樣平靜漠然的情緒,她欺不了自己,明明忘不了他,明明這樣近在咫尺地看著他,她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想念他,而席煜城,一如兩年前,那般冷淡自製,他隻想問,他憑什麼?當初她明明認定的是方錚,是他先來招惹她的,她仍然陷在他給的回憶裏,他憑什麼卻一副置身事外的高明。
她的所作所為?林玥以為他指的是自己喝酒吐了他一身的事兒,於是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沒辦法,我是個俗人,思想水平也就停留在俗的階段,望席總見諒,”說著一邊下床一邊朝外走,行至門邊,她又回頭說道,“昨天不好意思吐了您一身,那件襯衫的錢等我回了公司就打你帳上,你卡號沒變吧?”
“不用。”他冷淡道。
“為什麼不用?”
他一味沉默。
她繼續輕慢地說,“公費報銷,你不用替我省。”
“林玥!”他卻突然朝她大吼,林玥怔了兩秒,打開門,默然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