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世界古代文學作品4-1
第四節十九世紀文學作品
魯濱遜漂流記
《魯濱遜漂流記》是英國作家笛福的作品,寫於作家年屆60之際。
《魯濱遜漂流記》中的主人公出身不好,文化程度不高。但他有較豐富的生活閱曆,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冒險的進取精神。他白手起家的傳奇經曆是每一位不甘於平庸生活的年輕人的夢想。
流落荒島後,他不是聽天由命,而是發揮自己的全部聰明才智,用自己的勞動改善自己的食宿條件,從無到有,從少到多,從粗到精,創建了自己的王國。他靠勞動成為自然的主人,從而引起人們對他的熱愛。
本書的真實性和具體性使它成為英國文學中第一部現實主義的小說。作者在序言中曾強調指出:“這本書完全是事實的記載,毫無半點捏造的痕跡。”笛福的技巧在於把假想的事物寫得栩栩如生,準確生動和細致地寫出各種事物和現象的特征,讀者完全將故事誤以為真。
《魯濱遜漂流記》的影響是巨大而深遠的,它不僅給笛福贏得了近500個頭銜,而且各種譯本,仿作出了近700種。我們所熟悉的《格列佛遊記》就是仿作中的精品。
此書還是西方青少年最喜愛的一部小說。法國啟蒙哲學家盧梭在《愛彌兒》中就將它作為愛彌兒15歲時的必讀書。這樣,它就成為教育史上的裏程碑。此書還引發了許多偉大哲人的思考。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們的各種著作中數次引用魯濱遜的故事來說明資產階級的本性。當然,對於廣大群眾來說,此書也是一部最受歡迎的純粹消遣讀物。
老實人
《老實人》是法國作家伏爾泰所著的哲理小說,寫於1759年。
小說主人公老實人寄居在一個德國男爵的家裏受“哲學家”邦葛羅斯的教育。邦葛羅斯是“一切皆善”學說的鼓吹者,他宣揚“在此最完善的世界上,萬物皆有歸宿,此歸宿自必為最美滿的歸宿”。老實人起初也很相信這種說法。
但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經曆卻恰巧證明,這個世界並不“完善”:老實人因為和小姐居內貢自由戀愛被貴族偏見極深的男爵趕了出來;他被抓兵到軍隊裏因自由行動而遭毒打;在戰場上,他看到兩軍互相屠殺、奸淫掠奪,慘無人道;在流浪中,他幾乎沒有碰見過好人,不是宗教狂熱的信徒,就是幹扒手勾當的神甫和敲詐勒索的法官;他的經曆也是駭人聽聞,先被誤認為異教徒差一點被宗教裁判所活活燒死,後又在巴黎被騙子神甫等一夥幾乎盤剝一空。他的愛人居內貢的遭遇也很悲慘,在戰禍中全家被殺,自己被當做奴隸輾轉販賣,最後成為一個相貌奇醜的洗衣婦。至於邦葛羅斯,他口口聲聲“天下盡善盡美”,但現實狠狠嘲笑了他:先是染上髒病爛掉半截鼻子,後又被宗教裁判所施加火刑,險被燒死。此外,老實人和居內貢的同伴,他們的經曆也無一是幸福的。
麵對著這個世界,老實人最後對邦葛羅斯叫道:“得啦,得啦,我不再相信你的樂天主義了”,他說:“地球上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災難啊”。
“一切皆善”的說教來源於德國17世紀唯心主義哲學家萊布尼茲,他曾提出“上帝所創造的這一個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在這個可能最好的世界,一切都趨於至善”。這是一種維護現存秩序為統治階級服務的輿論。
伏爾泰這篇小說就是無情地嘲笑這一為神權和王權辯護的哲學,他整部小說都是為了否定這種理論,證明這個世界不是“一切皆善”。
《老實人》寫於伏爾泰創作的後期,戰鬥性較強,對社會的批判比《如此世界》更為尖銳,它集中揭露那個世界的陰暗麵,而沒有象《如此世界》那樣,在不合理的現實裏去挖掘某些“合理”的成分。它諷刺的筆鋒從德國到英國,從法國到西班牙,橫掃整個歐洲。它的批判麵很廣,觸及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麵。它寫一個黑人這樣控訴老板:“每年給我們兩條藍布短褲,算是全部衣著。我們在糖廠裏給磨子碾去一個手指,他們就砍掉我們的手,要是想逃,就割下一條腿”,揭露了殖民主義殘酷野蠻的剝削。
它通過老實人在巴黎的見聞,指責“在這個荒唐的國家裏,不論是政府、法院、教堂、舞台,凡是想象得到的矛盾都應有盡有”。他還把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當時的政治事件,他在敘述1757年一個鄉下人因傷了路易十五而被淩遲處死的案件時,通過人物之口這樣控訴道:“啊,這些野獸,一個整天唱歌跳舞的國家,竟有這樣慘無人道的事!這簡直是猴子耍弄老虎的地方。”所有這些,在嬉笑怒罵中又有憤慨的抗議。
《老實人》以高度的諷刺藝術,對腐朽的社會力量——貴族、教士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它無情地嘲笑貴族的階級偏見,表現出這個階級沒有什麼可以自傲,隻是一批荒淫可恥的東西。最典型的一段是關於邦葛羅斯髒病的“家譜”:他從侍女巴該德那裏染上了這個病,巴該德的病,“是一個芳濟會神甫送的,神甫的病是得之於一個老伯爵夫人,老伯爵夫人得之於一個騎兵上尉,騎兵上尉得之於一個侯爵夫人,侯爵夫人得之於一個侍從,侍從得之於一個耶穌會神甫,耶穌會神甫當修士的時候,直接得之於哥倫布的一個同伴”,短短一段把貴族、教士可恥的麵目揭露得淋漓盡致。
小說還對貴族階級以門第自傲與他們日趨破落的現狀之間的矛盾,進行了辛辣的諷刺。特別是在小說的第26章寫了6個丟失了王位的國王,他們聚集在一個小旅館裏,有的“囊無分文”,有的靠賒賬過日子,時刻都有進監獄的危險。這種漫畫式的描寫雖然荒誕誇張,但是從本質上反映了18世紀法國的君主專製政權已經日落西山,勾畫出資產階級革命前夜貴族階級的腐朽沒落。
小說中與邦葛羅斯的“一切皆善”論相對立的,是另一個“哲學家”瑪丁的懷疑悲觀思想。他向老實人宣傳“人性本惡、永遠不會改善”的觀點。在他看來,人類是沒有前途的,人的生活是沒有希望的,“不過是些幻影和災難”。老實人並不同意這些觀點,這也代表了伏爾泰的態度。相信曆史是不斷進步、人類會趨於完善,這是伏爾泰啟蒙思想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因此,他在小說中寫了一段老實人遊黃金國的故事,勾畫出他的烏托邦理想國。在這個國家裏,地上的泥土石子就是黃金,根本沒有人要。人們穿的是“金銀鋪繡的衣服”,吃的是“珍饈美饌”,住的房屋“仿佛歐洲的宮殿”,有“賢明的國王”,沒有法院和監獄,“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沒有宗教狂熱,但人們“從早到晚敬愛上帝”。這個理想國是伏爾泰社會、政治理想的圖解,完全是一種不切實的幻想,充分地反映了伏爾泰的世界觀的曆史唯心主義的實質。
現存的世界是不完善的,黃金國又是那樣虛無縹緲,那麼,人應該如何對待生活呢?這是伏爾泰在《老實人》中提出的問題。他在小說的結尾對此作了答複:最後,老實人與居內貢結了婚,和他們的同伴結成一個小團體在一起生活,他們買下了一小塊土地分工負責進行耕作,他們不時也探討生活的意義,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工作可以使我們免除三大害處:煩悶、縱欲、饑寒”,因此,“種我們的園地要緊”。這就是伏爾泰的答案。這種答案在當時統治階級荒淫無度、社會風氣腐敗惡濁的曆史條件下,固然表現了新興資產階級的進取精神,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但對待那樣一個不合理的世界,結論卻不過是埋頭工作、獨善其身,畢竟說明作者所要闡述的哲理,還遠不是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