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強烈的直覺使我意識到我們之間曾經有關係。我隻是不能確定這種關係到底有多深。她的臥室在陽台裏麵，假若借助一架高倍望遠鏡，我可能把她觀察得更仔細。在我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因為別的原因又放棄了。我日複一日的寫作已經使許多未完成的圖象變得明晰。我竭力抑製自己這種衝動的時候突然發現我自己沒有做的事情被對方捷足先登了。觀察到這一點，我有一點兒沮喪。我還是不能辨別清楚她是誰。但望遠鏡使我們之間的秘密變得窒息起來。我在屋子裏做事的時候總是不能夠安心。我想著竭力避開她的視線。為此我把床又往偏離她觀察區域的牆頭靠了靠。夜裏看書時我會另起衝動。我總是需要忍一會兒才可以從容地走到窗前，有幾次我們的目光甚至相遇了。我不能想象她的觀察已經到了哪種地步，但一種莫名其妙的錯覺使我的精力開始轉移了。
我可以從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中稍稍撤退出來。我甚至再想起許曉晴時不會有那種令我揪心的疼了。我隻是不時地有一種悵然。我甚至想，假若她再重新出現會是什麼樣子？
這以後有幾天時間她沒有在屋子裏出現。我懷疑她是出門去了。我從來不曾想到她的狀況。不知道她的職業、工作單位和婚姻狀況。我對她的了解隻限於她在那個陽台上站著的時候。甚至到這時我也並不清晰她是誰？是否曾經在我的心裏占據了什麼位置？
這件事情轉眼就變得有些久遠。我們在相互觀察中度過了一個多月。這樣觀察的後果對我們日後極具可能的相見造成了影響。我們總不能告訴對方當初心中懷著怎樣的秘密去注意過彼此的一舉一動？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在我的生活中又是一次意外。
有一天柯蓉打電話告訴我她要結婚了。男方在此期間死命追她。他的家裏情況不錯。他自己開一個廣告公司。
她沒有告訴我的是，她就在他的手底下幹過。他們那時都不敢對對方抱以希望。男的後來獲悉柯蓉的情況。他對她說，以後不會讓你受這種苦了。
柯蓉向我說完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去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發現他們很般配。那個長相有些像劉歡的男人甚至對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