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璿回到屋裏,柳石見她進來,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行,你小子有種!
胡璿氣乎乎的上炕,踢了踢柳石的屁股,柳石往裏挪了挪,就是不轉身。
“你到底想怎樣?”胡璿這回朝著柳石的屁股重重地來了下狠的。
柳石忽的坐起身,紅著眼睛狠狠地瞪著她,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委屈。
胡璿不忍心了,忙輕聲勸道,“不就是二兩銀子嗎?我這也是為了你,你不是不喜歡喝粥嗎?”
“二兩銀子很多了,換成銅錢你都扛不動。”柳石頓了頓,眼淚都出來了,“上次帶你去縣城看病,他們都隻肯給一兩。”
胡璿沉默了,她不知道今天這事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畢竟在她這裏,柳石才是最重要的,剩下那些人,也是因為柳石才附帶過來的。
可是見他們每天都是食不果腹,她也沒辦法真的就無動於衷,尤其這些人裏麵還包括柳石和自己。
雖然他們平時都會吃些糕點,可是糕點畢竟隻是糕點,怎能與正餐相提並論,兩者根本就沒法比。就好像小孩子光吃零食不吃飯,這做家長的肯定得急著找醫生。
現在的問題是她若想讓自己和柳石吃飽,那就必須讓全家都吃飽,可這樣柳石又會生氣,他不允許別人占他一丁點便宜,這個別人包括他的爹娘。
另外的辦法就是天天帶著柳石去外麵吃,可是這樣不隻行動上不允許,金錢上更不允許。
胡璿揉揉額頭,真是頭痛。見柳石還坐在那裏瞪著她,忽又覺得好笑。
她走下炕,關上房門,屋裏馬上就暗了下來。
“你想幹嘛?我還在生氣。”柳石坐在炕上漲紅了臉。
少年,你真的想多了!
胡璿坐在他麵前,從荷包裏陶出一個一個小元寶,足足七個,還有幾錢碎銀子和一張泰和成衣鋪的取衣單子。
柳石張著嘴傻愣愣看著,半天回不過神來。
胡璿把柳石的荷包拿過來,看了下裏麵還有十幾文錢,便裝了一個小元寶進去,又把荷包放到柳石手上。
柳石終於醒過神了,自個在那裏傻嗬嗬的笑。忽然問胡璿,“你那些帕子怎麼賣了這麼多錢?”又不鑲金又不嵌銀的,怎麼也不值這個價吧?
“那是我運氣好!”胡璿得意道。
“你撿的?”
“你才撿的呢!”胡璿白了他一眼,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遍,“我去繡坊時正好來了一位夫人,喜歡我這些繡帕,就給了我十兩銀子買走了。”
“有錢人!真大方!”柳石摸摸這些小元寶,“真像在做夢一樣。”
“現在不生氣了?”胡璿捏捏柳石的臉蛋問道。
柳石也想起了這一出,忙板起臉教育她,“你怎麼能一下子就給二兩呢,給二百文就頂天了。知不知道二兩銀子有多少?都可以買一百多斤豬肉了。”
柳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比你都重!”
形象,具體,讓人印象深刻。
胡璿聽了都想吐血,有拿豬肉跟人比的嗎?這個可是你老婆。
胡璿不斷的深呼吸,拳頭被她捏得咯咯作響,真的好想一拳捶過去。
柳石突然握住胡璿的拳頭,好奇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柳石捏緊自己的拳頭,不管怎麼使勁,都發不出聲。
胡璿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臭小子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跟他生氣你就輸了……十八歲十八歲,媽的!他在床上怎麼一點都不像十八歲!
胡璿看著柳石抓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的研究,才僵著聲音說道,“我學過武功。”
“啊?”柳石傻住了,媳婦會功夫,那他會不會被打死?
“騙你的!”其實胡璿還真練過一段時間武功,不過是在她十歲以前,跟著鄰居家白胡子爺爺學的,後來那爺爺過世了,她也就結束了練武生涯。至於後來學校裏那些七星拳太極拳軍體拳什麼的,跟小時候練的相比根本就不叫事。
柳石輕嘟著嘴,有些鬱悶的放開她的手,又把炕上的銀子都裝進胡璿的荷包裏。最後拿起成衣店那張單子,打開來看了看。
“十二月初五取貨……那天也有集市。”柳石興奮道,吉峽鎮上是逢五趕集。
胡璿見柳石認真看著單子,驚訝道,“相公,你識字?”
柳石臉色僵了僵,而後又有些傲嬌地抬起頭,“我可不比柳岩差!”
胡璿徹底驚呆了,這柳石既然識字,那家裏怎麼都沒人提起過?
胡璿蹭到柳石身後,摟住他脖子,“相公,你快跟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石轉過頭看著她,就是不開口,胡璿不停地催他,又磨又蹭,柳石才慢慢的把事情講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