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是船翻了嗎?”茅以升驚訝地問。
“不,是看賽龍船的人太多,把文德橋壓塌了!”另一個小夥伴解釋說,“幸虧你沒去,不然也掉進河裏去了。”
“文德橋怎麼會塌呢?”茅以升皺著眉頭說。
“不結實唄!”小夥伴異口同聲吼。
“那一定有許多人掉進水中。”茅以升緊張地說。
“可多了!你想,今年看賽龍船的人多,自然橋上的人也多,掉進河裏會遊泳的還好,不會遊泳的人全被淹死了,岸上河裏一片哭喊聲,可嚇人了!”一個小夥伴聲音顫抖地描述著。
聽到這裏,茅以升眼裏噙滿了淚水,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他的腦際不斷閃現著文德橋倒塌的慘景。
“文德橋為什麼會塌呢?”
“就不能造一座結實的橋,讓它永遠不會塌嗎?”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橋。“我長大一定要學造橋,為大家造最結實的橋!”茅以升十分激動地說。
“好啊,有誌氣!”媽媽稱讚道。
從此,茅以升就與橋結下了不解之緣。大人帶他出去,隻要一看見橋,不管是石橋還是木橋,他總是在橋上橋下來回奔跑,來來回回地在橋上東瞧瞧西看看,好像看不夠似的。他讀古詩古文,隻要有關於橋的句子或段落,他會認真把它摘抄在本子上。凡是有橋或關於橋的東西,他會像寶貝似的把它珍藏起來。
1911年,15歲的茅以升考上了唐山路礦學堂,學習橋梁專業。
在學校裏,他努力學習每一門功課,由於他勤奮刻苦,數學、物理、化學,每次考試成績都十分優異。在這期間,茅以升閱讀大量書籍,從各方麵了解橋梁建造在中國的悠久曆史。
1916年,茅以升以優異的成績,躋身清華學堂留美官費研究生的行列。他遠渡重洋來到美國著名的康奈爾大學學習。
茅以升在康奈爾大學僅用1年多的時間,就讀完了碩士研究生的全部課程,以優異的成績拿到了碩士學位。他的出眾才華,博得了教授們的一致好評。茅以升的導師、著名的橋梁專家賈柯貝教授非常賞識他。
一天,賈柯貝教授問茅以升:“學校希望你能留下,能談談你的打算嗎?”
“我覺得搞橋梁必須到實踐中去,因此我已經謝絕了留校。”茅以升對自己的導師如實地說。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搞橋梁的應該把理論和實踐聯係起來才行。”賈柯貝十分讚同弟子的觀點,並推薦他到匹茲堡一家橋梁工廠學習。
匹茲保橋梁工廠在世界上享有盛譽,茅以升為能到這裏實踐感到特別高興。在那裏,他學習了製圖、設計,還積極到裝配工地、構件工廠去做工。
茅以升在這個工廠裏,從實踐中得到了鍛煉並學到了不少經驗,是書本上學不到的,掌握了建築造橋的過硬本領。
他還利用業餘時間,在匹茲堡加利基工夜校攻讀博士學位。他夜以繼日、孜孜不倦的學習,研究橋梁的“第二應力”,並運用自己的所學和經驗撰寫了博士論文,僅用了1年多時間,他就順利地通過了博士學位答辯。年僅24歲的茅以升,成了加利基工學院第一個工學博士。
學成回國後,1933年,他負責建造了杭州錢塘口大橋,成為我國著名的鐵路橋梁專家。
25.李珩仰望星空的童年生活
在四川成都,一個商人常常往來於四川與上海等地,這就是我國著名天文學家李珩的父親。1898年,小李珩的出生為盼兒心切的父親帶來了希望。
當時的社會有句俗語:“官商一家。”李珩的父親對自己的一生從事經商頗為得意,他滿心希望自己的兒子都能接他的班,繼承他的事業。
李珩5歲那年,父親精心挑選了一所私塾,將他送去讀書。
這所私塾的老師是舉人出身,既有名望,學問也頗有功底。當時還處於科舉時代,李珩讀的書不外乎是“四書五經”、“諸子百家”和“古文觀止”一類。
進了私塾,李珩雖然捧著線裝書整天哼哼呀呀,但奧妙無窮的星空卻常常鑽進他的腦子,畫上無數問號。
天上為什麼有那麼多星星?星星為什麼會發出亮光?白天為什麼就看不見星星?難道母親講得牛郎星、織女星真是人變的嗎?挑燈草的孩子受後母虐待多可憐啊,星星會不會移動……
每當繁星滿天的時候,李珩便放下書本,仰望星空,思索這一個個問題。
有一次,他讀到《史記》裏的《天宮書》一節,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啊!這篇文章裏竟然有關於星星的記載。
可是讀著讀著,他又覺得記載單調而簡單,提不起興趣,遠遠沒有母親講的神話故事那麼生動。
李珩7歲時,常常穿著短褲、短衫,頭上盤著一根小辮子,靠在年輕的母親身邊看星星,對繁星滿天的夜空指指點點,接二連三地問一個又一個問題:
“媽媽,那幾顆是什麼星?”
“我不是講過了嗎?那是織女星,對麵是牛郎星。‘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母親興致勃勃地吟了一首詩。
“我不是說牛郎織女星!”李珩糾正說。
“啊!你說的是挑燈草星。”
“啊呀!不是!”李珩急得直跺腳,“我說的是那幾顆星星!”
母親終於看明白了:“噢!那是北鬥星。”
“媽媽,什麼叫北鬥星?”李珩又問。
“晚上,你若是迷路了,辨不清方向,隻要看到它,那你就能分清東南西北了。北鬥星在天空的北麵,由7顆星星組成,所以,人們又叫它北鬥七星。”母親耐心地解釋著。
“1、2、3、4……”李珩用手指向天空,一顆一顆地數著,“媽媽,是7顆星!”
媽媽看著他認真地樣子,又進一步地啟發說:“你再看看,把7顆星星連起來像什麼?”
“唔,連起來……”李珩目不轉睛地望著天空,忽然叫起來,“媽媽,像奶奶燙衣服的鐵熨鬥!”
“咯咯咯咯……”
母親笑了,李珩也笑了。
李珩在私塾讀書,就像小鳥被關在籠子裏,沒有自由飛翔的空間。讀的書既單調又枯燥,還要作什麼考科舉的八股文。
有一次,他向父親請求,讓他進城上新學堂。父親問他為什麼,他說,學校裏除了語文課,還有算術課和自然常識課。父親一聽火了,舉起手就要打他。
父親原本以為李珩文靜老實,缺乏商人的氣質,同他就像兩個模子脫出來的,不可能接他的班,因此改變了讓他當商人的主意,叫他攻讀詩書,學習八股文章,參加科舉考試,將來能夠求取功名,成就一番事業。
可是李珩卻對科舉不感興趣,還提出到洋學堂讀書,他當然不高興。因此,堅決不同意李珩的請求。
年幼的李珩怎麼能違背父親呢?就這樣,盡管他心裏不願意,可仍然在私塾整整讀了10年書。
長大後,李珩致力於天文學的研究,發表了很多天文學巨著,成為我國著名的天文學家。
26.鄧稼先隱姓埋名獻身原子事業
鄧稼先,1924年6月25日出生於安徽省懷寧縣一個書香門第之家,清朝譽為“四體皆精、國朝第一”書法家與篆刻家鄧石如的第六世孫,祖父是清代著名書法家和篆刻家,父親鄧以蟄是我國著名的美學家和美術史家,曾擔任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哲學教授。1925年,母親帶他來到北京,與父親生活在一起。他5歲入小學,在父親指點下打下了很好的中西文化基礎。
1935年,他考入崇德中學,與比他高兩班、且是清華大學院內鄰居的楊振寧結為最好的朋友。
他從青少年時代就有了科技強國的夙願,將個人的事業與民族的興亡緊密相連。
鄧稼先在校園中深受愛國救亡運動的影響,“七·七”事變後,全家滯留北京,他秘密參加抗日聚會。在父親安排下,16歲的鄧稼先隨大姐去了大後方,在四川江津讀完高中,並於1941年考入西南聯合大學物理係,受業於王竹溪、鄭華熾等著名教授。抗日戰爭勝利時,他拿到了畢業證書,在昆明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的外圍組織“民青”,投身於爭取民主、反對國民黨獨裁統治的鬥爭。翌年,他回到北平,受聘擔任了北京大學物理係助教,並在學生運動中擔任了北京大學教職工聯合會主席。
抱著學更多的本領以建設新中國之誌,他於1947年通過了赴美研究生考試,於翌年秋進入美國印第安那州的普渡大學研究生院。由於他學習成績突出,不足兩年便讀滿學分,並通過博士論文答辯。此時他隻有26歲,人稱“娃娃博士”。這位取得學位剛9天的“娃娃博士”毅然放棄了在美國優越的生活和工作條件,回到了一窮二白的祖國。
1950年8月,鄧稼先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九天後,便謝絕了恩師和同校好友的挽留,毅然決定回國。同年10月,鄧稼先來到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任研究員。在北京外事部門的招待會上,有人問他帶了什麼回來。他說:“帶了幾雙眼下中國還不能生產的尼龍襪子送給父親,還帶了一腦袋關於原子核的知識。”此後的八年間,他進行了中國原子核理論的研究。1953年,他與許鹿希結婚,許鹿希是五·四運動重要學生領袖、是後來擔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的許德珩的長女。1956年,鄧稼先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58年秋,正值菊花盛開的時節,二機部副部長錢三強找到鄧稼先,笑著說:“稼先,國家要放一個大炮仗,調你去做這項工作,怎麼樣?”
鄧稼先一愣,接著立刻領悟到錢三強所說的大炮仗就是原子彈。他來不及細想地說:“我能行嗎?”
錢三強向鄧稼先講述了研製原子彈的任務和意義,鄧稼先陷入沉思。
鄧稼先明白,搞原子彈研製工作,必須從此隱姓埋名,這將會意味著無數個不能:不能發表學術論文,不能公開作報告,不能出國,不能隨便和別人交往,不能說自己在什麼地方,不能……
此時的鄧稼先,還是一個年僅34歲的年輕人,生活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多姿多彩的。
但是,當鄧稼先考慮到新中國需要原子彈來壯國威的時候,強烈的愛國激情使已過而立之年的他熱血沸騰,他十分堅決地表示自己服從組織的調動。
這一天,鄧稼先回家比平時晚了些。他進家門時,4歲的女兒典典正和兩歲的兒子平平玩耍,一切和平時一樣,妻子許鹿希隨口問了一句:“今天怎麼晚了?”
鄧稼先隻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草草吃過飯,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就獨自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