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對於種族對立的沉思
所謂意識形態的對立,表現在整個社會中就是統治階級采取各種手段和策略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而與之對立的階級則通過各種偽裝的、隱蔽的手段來對他們的這些維護行為進行破壞。在小說《押沙龍,押沙龍!》中,塞特潘的諸多情況都與《八月之光》中的喬·克裏斯默斯非常相似,他也是沒有一點家庭背景的青年男子,甚至還會被人懷疑自己帶有黑人血統。然而在命運結局上,塞特潘卻和喬是截然相反的。麵對鎮上所有白人對他的敵對眼光,他毫不在意,而是開始大力實施自己的“宏偉計劃”——攫取印第安人的大片土地來建立自己的莊園,同時他還將商人柯德菲爾德的女兒娶進門,並邀請所有的人來他的莊園做客。這樣鎮上的人不得不承認他的白人血統,如柯德菲爾德和康普生將軍等這些有身份的人都接受了他的白人身份。對於這一結果,就連他的妻妹羅莎·柯德菲爾德都無法理解塞特潘是如何讓南方的上層社會接受這一事實的。羅莎·柯德菲爾德認為,這兩位首先接受這一事實的人是在南方受到格外尊重的人,享有非常高的社會地位,接受這一背景完全不同的人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塞特潘做到了,他不僅娶妻生子,而且還贏得了土地和奴隸,成為南方貴族中的一分子。
對於兩種完全對立的意識形態,當它們發生嚴重的碰撞時,往往那種曾經占主導地位的意識形態會因自身尺度衡量而處於劣勢地位。對於塞特潘,他的聰明不僅表現在他對南方傳統觀念的拋棄,也表現在他能非常機智和靈活的處理種族問題。在傑佛遜,大多數的白人對黑人都充滿憎恨,他們自身所體現出的優越感反而使他們處於一種非常劣勢的位置。而塞特潘,他和黑人奴隸之間沒有表現出高低貴賤的距離分別,在他們之間存在的僅僅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他就像一個部落的首領,通過自己的首領來贏得族人的認同。從文學批評的角度來看,政治無意識能夠將那些被壓抑和被淹沒的曆史回複到原始狀態,以供批評家們進行探索分析其所象征的真正社會行為。在作者看來,塞特潘雖然通過各種手段讓自己擁有像南方上層人士那樣的金錢和勢力,但是他卻沒有讓鎮上的人對他另眼相看,還是被描述為南方社會的下層人,有著諸多的缺點。如康普生將軍認為他是一個沒有教養的人,羅莎認為他不是一個君子,還有很多詛咒類的描述,如這個東西的眼睛就像生麵團上安著的黑煤塊。在小說中,作者始終將塞特潘和安斯·本德倫、斯諾普斯這樣的在性格和道德上存在許多方麵缺陷的窮苦白人相聯係。作者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在南方社會,塞特潘是一個地道的窮苦白人,他和真正的南方上層貴族是存在著很多本質區別的。在諸多種族主義信仰者的眼中雖然隻存在白人和黑人的分類,但是塞特潘卻仍然得不到柯德菲爾德和康普生將軍的真正認可。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心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種族對立完全是一種有關政治權利的較量,種族意識的劃分完全是按照南方上層白人貴族的價值觀來進行確立的。
三、預示了黑人和白人平等的社會地位
在小說中,除了亨利和本這樣的種族歧視例子之外,羅莎和克呂提厄之間也存在非常明顯的種族歧視。羅莎認為克呂提厄就是她的工具,她完全是在利用她。作為一個典型的南方女人,羅莎內心的種族思想非常嚴重。克呂提厄是薩特本和一個黑人女仆的孩子,在這個家族裏,她僅僅是被當做女仆來看待,並沒有一點社會地位。在百步莊園的一個晚上,羅莎讓克呂提厄跑樓梯,以示對她的懲罰。昆廷幫助了克呂提厄,並告訴她亨利始終躲在樓上看著她。羅莎對克呂提厄的長期怨恨,從而爆發了一場暴力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