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之母南非女霸王——溫妮·曼德拉2(3 / 3)

3個半月後,法院認定溫妮犯有綁架罪,判處她6年監禁。後來,雖然在她上訴前被保釋出來,但卻名譽掃地。此時,曼德拉也無法再欺騙自己了。但他怎麼也想象不出那個來自比紮那村的美麗、溫柔又可愛的小姑娘,那個在自己最痛苦孤寂時給自己帶來歡笑和希望的南非黑人第一位女性社會活動家,會轉眼間變成一個殺人幫凶?!

法庭宣判後的那個晚上,曼德拉坐在居室裏,默默地吸煙,試圖設法理清被攪亂的思路。

的確,他和溫妮之間在爭取黑人解放運動的鬥爭方式上有分歧。他主張和談,溫妮則讚成暴力,但她還不至於用暴力綁架無辜者吧?!他迷惑了,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正的溫妮。冉冉的煙霧中,他眼前出現了一個一頭曲卷短發、熱情開朗又好強的姑娘,轉而又出現了一個中年婦女的形象,這是一個令人恐懼、邪惡而危險的殺人幫凶

行將燃盡的煙頭灼痛了他的手指,他驚醒過來,劃著了一根火柴,卻忘了去點那根含在嘴裏的香煙。手指再一次被灼痛了,可他覺得更痛的是自己的心

活生生的事實迫使曼德拉不得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他平生第三次對家人感到深深的歉疚和痛楚。第一次是與前妻伊夫琳分手;第二次是不能參加老母和長子的葬禮;第三次是看到為自己受盡磨難的妻子溫妮誤人歧途。此刻,他耳邊又回響起伊夫琳臨別時對他最後的忠告:‘加果你再結婚,一定不要這樣不顧及妻子和家庭,否則,她會被迫做出瘋狂的舉動地廣

曼德拉愧疚,如果自己這幾十年在溫妮身邊,溫妮是不會走上如今這條自我毀滅之路的;如果自己能多陪伴她,幫助她,一定會把溫妮拉回自己身邊來的,一定能。可現在,是否已經太晚了曼德拉老淚縱橫。這是他重新獲得自由後第一次這麼傷心地流淚。他拭去淚水,走到窗前,打開窗簾,外麵的陽光一下子射了進來。晨光中他顯得更加焦淬,似乎一夜間蒼老了許多。“但願問題能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他抖擻一下精神,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繁忙工作。

隨著非國大政府談判的深入,溫妮與非國大務實派之間的裂痕也日漸增大。溫妮對非國大中止武裝鬥爭的決定一直不滿,更懷疑白人政府和談的誠意。她固守激進派觀點,公開聲稱非國大不會放棄武裝鬥爭,並多次在重大問題上發表與非國大立場相左的言論。溫妮彈出的不和諧音成為政府攻擊非國大的口實,使非國大十分尷尬,在群眾中引起一些混亂,以至於非國大副主席西蘇魯不得不親自出麵,表明溫妮講話隻代表她個人,不代表組織。溫妮這種無視非國大組織紀律的舉動,在多黨製憲談判開始後顯得更加不合時宜,使致力於推進民主進程的非國大和曼德拉在談判桌前頗為被動。

綁架事件、桃色新聞以及偏激的言辭,顯然已使得溫妮成為非國大的“政治包袱”。非國大全國執行委員會把這個包袱交給曼德拉解決:是和溫妮繼續在一起,還是和非國大及黑人解放運動在一起?曼德拉麵臨一生中最感棘手和痛苦的抉擇。

患難夫妻分道揚鑣

1992年4月。,溫妮與非國大和曼德拉之間的距離終於演變成斷層。已成為非國大主席的曼德拉,經過慎重的反複思考,最後,他想出了折衷方案——分居。

在婚後的34年中,他倆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7年。如果說,新婚不久就分離是因鬥爭現實和白人種族主義當局所致的話,那麼,分離27年後重逢僅兩載又要分開,則是政見分歧所致。不管怎樣,這對於這對患難夫婦精神上的打擊仍是無法用文字形容的。

就在曼德拉下定決心後的一個晚上,他從繁忙的事務中抽出身來,打電話請溫妮出來吃飯。地點還是34年前他倆初次約會的那家印度餐館,如今它早已變成一家豪華的大飯店了,溫妮也旱已習慣這種獨特風味的佳肴了。

坐在柔和的燭光下,曼德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FJ;“溫妮,你同意分居嗎?’溫妮聽後,哭了,哭得好傷心。她想起了父親在她結婚前對她的忠告;“你要嫁給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場爭取黑人平等自由的政治鬥爭他生活的重心是這場政治鬥爭,而不是家庭。’

溫妮知道了,為了曼德拉的前途,為了這場政治鬥爭,她又要離開自己苦等了27年的心上人了。她拭去淚水,輕輕地對曼德拉說:“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曼德拉從她的那雙會說話的黑眸裏已看出了答案。

溫妮今晚的胃口特別好,她把盤子裏的萊打掃得一於二淨而曼德拉卻一口也沒吃,他隻是看看溫妮吃。

溫妮感到解脫後的輕鬆,多少日子以來,她一直繃緊神經,很累很累。今後她再也不用等待,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是否符合曼德拉夫人的標準,再也不用遵循非國大的意願行事她已辭去非國大的社會福利部長之職,也將不再是曼德拉的妻子,她就是自己——諾姆紮莫·溫妮弗雷德·馬迪基澤拉。

1992年4月13日,曼德拉在兩位老朋友西蘇魯和坦博的陪同下,在約翰內斯堡舉行新聞發布會,宣布了與溫妮分居的聲明。他聲音便咽地說:“我和我的妻子,諾曼紮莫·溫妮·曼德拉同誌的關係,已經成為新聞媒介揣測的話題,我發表這個聲明以澄清立場,並區希望就此結束進一步的猜測。

“諾曼紮莫同誌和我是在我們國家解放鬥爭處在危急的時刻結為夫婦的。由於我們對非洲人國民大會和反對種族隔離鬥爭共同承擔的義務所帶來的壓力,我們沒有能夠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盡管有這些壓力,我們相互的愛和對婚姻的忠誠與日俱增一

“我被監禁在羅本島的ZD年間,她對於我個人是不可缺少的支柱和安慰一諾曼紮莫同誌獨自一人承擔了撫養我們的孩子的沉重負擔—·一她以超乎尋常的毅力忍受了種族主義當局對她的數不盡的迫害,而對爭取自由的鬥爭的信念卻從未動搖過。她的堅韌不拔的毅力更增加了我對她的尊重、熱愛和日益深厚的情感。她的這種品質也得到了世人的廣泛讚賞。我對她的愛沒有絲毫的減弱。

“然而,由於近幾個月來我們之間在一些問題上出現了分歧,關係由此而緊張。我們雙方共同認為,分開對我們兩人都是最好的選擇。我所采取的行動與新聞媒介最近對她的指責沒有關係

諾曼紮莫同誌曾經並將繼續在她生活中遇到困難時,得到我毫無保留的支持。

“我個人對諾曼紮莫同誌和我的共同生活將永遠無悔無怨。前所未有的超出我們所能控製的情況導致了另外的選擇。我與我的妻子分手,並無責難之意。我以我全部的愛和深情擁抱她,我一直細心地嗬護著我從初次相遇就開始對她產生的愛,無論是深陷囹圄還是身獲自由。女士們先生們,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所經曆的痛苦。”

分居後,曼德拉與溫妮的政治距離拉大了,但是,在非國大內部,曼德拉逐漸站穩了腳跟,並在與談判對手的一個又一個回台的較量中取得引人注目的勝利。

然而,每當他用談判桌上贏得的戰果來裝點“曼德拉神話”的花環時,他總會想起那校曾令他倍感溫馨的百合花。多少次,在製憲談判取得突破的激動人心的時刻,他卻避開狂歡的人群,獨自品味那略帶苦澀的碩果。每當這時,他總無法驅散心靈深處的鬱結。對於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來說,分居隻能加重他那份偉人們常有的“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善於自製的他禁不住向友人吐露真情:“我還真有些向往當年獄中的那份清靜。”很顯然,這位偉人在情感深處忍受著痛苦的吞噬,他依舊深愛著曾是他27年鐵窗生涯中感情寄托的那個溫妮,他更忘不了在199(年2月11日那個曆史性的日子,是溫妮挽著他的臂膀走出牢獄之門。菲律賓“鐵蝴蝶”——伊梅爾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