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凜卻是仿佛沒有聽見玉婉的話一般,怪異的盯著她,似探究,似疑惑。
“自古女子,哪一個不是希望得到夫君的專寵,可你倒好,竟還勸我去寵愛別人。若不是你心胸寬廣,能容得下天地,便是……”君凜停頓,看了玉婉一眼,繼續到,“便是你的心中本就沒有我,所以,你也並不介意,我去寵愛誰。”
言畢,君凜的手覆上玉婉的肩,漸漸用力,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聲音,卻還是掩不住其中的失望與陰騭,“婉兒,我說得可有道理?”
“呃……疼……”玉婉被君凜抓得生疼,她看著君凜的臉,突然害怕,她痛,卻不敢掙紮,隻得將手搭在君凜的臂上。
似乎是突然間觸碰到了玉婉的體溫,君凜猛地回過神來,放開了緊箍著玉婉肩膀的手臂,很是自責,“婉兒,對不起,我一時失手傷了你,我對你並無惡意,婉兒,我隻是……我隻是太在乎你了,你這樣對我說話,讓我突然很緊張,婉兒,是不是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所以你才故意這樣說的,婉兒你放心,你嫁與我之後,便是我唯一的妻,我是再不會娶旁人進門,傷你的心的。”君凜摟住玉婉,急急的解釋,似乎一旦說不清,玉婉就會飛了一樣。
“我知道。”玉婉靠在君凜寬闊溫暖的懷裏,輕聲回應著。
君凜聞言鬆了一口氣,喜上眉稍,更是摟著玉婉不願放開。
玉婉就那樣乖順的靠在君凜的懷裏,看似平靜,心中卻在苦苦掙紮。
我知道,君凜,我都知道。可這樣的話,你為何不早點對我說,獨居舒山的日日夜夜,我多希望能聽到你對我說這樣的話,那是我連夢也不敢夢的情景。如今,我終於等到了,可你讓我怎麼接受,如何接受。
你已經有了妃子侍妾,還有了孩子。而我,也在命運的百轉千回中遇到了夏侯敬。不知不覺間,我的一顆心便給了他。他雖不久將為人夫,我知與他再不會有結果,我卻還是忘不了他。如今,即便我對你還有當初的真情,也不過寥寥而已,我又如何,能安枕於你的床畔,伴你同眠。
你對我這樣的好,我很感激,即便我如你所願嫁給了你,我與你,又是否能夠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呢?
君凜,我是否還能,隻將你當作三郎,那個洞中振振有詞說要娶我的三郎,你的十裏紅妝,萬千花海,又還能否是我的期待,我好夢的由來。君凜,如今,竟連我自己都不確定了,我的將來,要長伴於誰的身邊?
玉婉微不可察的歎息一聲,隱隱無奈。命運沒有錘煉出自己的果斷勇敢,卻將自己變得越發的畏首畏尾,每一步皆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若是從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君凜,自己的心中所想,可如今,顧慮的多了,膽子,便也小了。
似乎是覺察到玉婉情緒的低落,君凜擁著玉婉的手臂忽然收緊,他垂下頭,靠近玉婉的耳畔,輕輕吐露出心聲,“婉兒,我知你為何不願嫁與我,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若你還是不願,也無妨,我靜靜等著便是。婉兒,我隻想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你若是因著某些人而疏離了我,我也不會怪罪。”
玉婉聞言猛地抬頭,驚訝萬分,不可置信,他說這話,是怎樣的意思?
君凜卻還是淡淡的回應,似乎真的不甚在乎,“夏將軍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對他心存感念也是有的,我不會太在意。昨日夏將軍派人送來了帖子,想請我們去喝他的喜酒,婉兒意下如何?”
君凜語氣溫和,卻有著一骨天生的霸氣。玉婉局促低頭,不安的看著地麵,毫不猶豫的拒絕,“我身子一直不好,不宜周車勞頓,夏將軍的婚禮,我便不去了。命人將賀禮送去,心意到了就好,夏將軍知曉我身子差,想必也不會怪罪。”
“我的意思,還是去去的好。如今你回了太子府,藥一直不斷的吃著,身子也好了不少,你去了,也好叫他放心,我對你照顧的好。況且,有我陪著,你萬事不用擔心。”君凜和顏悅色,卻是不容推卻的語氣。
玉婉無奈隻得點頭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