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地球是人類的“公共墓地”嗎——“公地”的悲劇(1 / 2)

自有文字記載以來,撒哈拉一直是一個大沙漠。“撒哈拉”在阿拉伯語中意思就是“大荒漠”,所以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想到過,這裏曾經有過一個非常興盛的時期。1933年,法國的布萊昂少尉的一個偶然發現打破了這個亙古至盡被人們深信不疑的定論,以充分的理由證明,這裏在公元8000年前,曾經是一片雨量充足,溪流潺潺,草木茂盛的肥沃草原,在這塊草原上,勤勞勇敢的人們飼養牲畜、種植五穀,創造了非常輝煌的古代文化,是人類文化、古代文明的發祥地之一……

是什麼原因導致昔日的大草原變成了今日的大沙漠呢?是過度地放牧。現在8000年過去了,時間似乎衝淡了人們的記憶,如今在世界的很多地方,類似“撒哈拉”的愚蠢行為仍然在毫無節製地上演著。

1968年,美國社會科學家格裏特·哈丁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在這篇文章中他設想了一個公共牧場。從理性的經濟人,即牧羊人的角度進行考慮,多放一隻羊就會多獲得一份收入,雖然牧羊人知道過度放牧會產生草場退化的後果,但是他們同時也知道你不增加羊的數量,別人同樣會增加羊的數量,而自己同樣要承擔草場退化的後果。每一個牧羊人都可能會這樣想,最後都同樣作出這樣的決定:增加放牧的數量。哈丁在他的文章中最後這樣說:“在信奉公用地自由化的社會中,每一個人都追求各自的最大利益。這是災難所在。每個人都被鎖在一個迫使他在有限範圍內無節製地增加牲畜的製度中。毀滅所有人都奔向的目的地”。

明代的劉伯溫在他的《鬱離子》裏麵也講過一個類似的故事:有一個官員從吳地回故鄉廣東,可以享受乘官船的待遇。他來到渡口發現水中有上千條船,不知道哪一條船是官船。送行的人卻說,這容易啊!隻要看船蓬是舊的,船櫓是斷的,船帆是破的,那一定就是官船。這個官員按著送行人的話去尋找,果然如此。官員大為歎息。

官船是最破爛的,國營企業是虧損最嚴重的,城市公用設備是最容易破損的,公共場所的衛生是最讓人頭疼的……公共物品因為缺乏明晰的產權,所以大家都不關心它,理性的經濟人知道,對這些公共物品來說,你不從中獲得收益,他人也會從中獲得收益,最後損失的是大家的利益。所以人們隻期望從公共物品中撈取收益,但是沒有人關心公共物品本身的結果。

地球可以說是人類最大的公共物品,每一個國家都期望本國的人民從地球的自然資源中獲取最大的利益,使本國人民享受最大的幸福,所以各個國家都瘋狂地對自然資源進行掠奪,甚至不惜采用戰爭的手段從他國手中奪取資源的開采權、使用權;為了享受高級的人類生活,享受自動化、電氣化給人們帶來的幸福,人們向空氣中排放大量的溫室氣體,導致全球氣溫的增高;人們排放大量含有的氟氯烴氣體,使大氣中的臭氧層遭到破壞,太陽光中的紫外線大量傾瀉到地球,危及人類和動植物的生存;人們向空中排放大量的酸性氣體,生成了號稱“空中死神”的酸雨,使無數熱帶雨林遭到毀滅性的破壞;無數的化學物質被傾倒到河流之中、海洋之中,大量的汽車向我們的城市釋放著有害的氣體,生成光化學煙霧……

各國人們在尋求自己國家幸福的同時,將地球環境當做公共場所,人們盲目地追求自己國家GDP的增長,追求自己國家生活水平的提高,追求自己國家環境質量的最優化,在這種永無休止的競爭中,地球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災害頻盈,公害不斷,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疾病不斷向人類發起了充滿仇恨的反擊。

為了尋求合作,溝通信息,在各種各樣的世界性組織的努力下,人們想方設法製定了一些地球人共同遵守的條約,以防止在地球這個最大的“公地”出現“過度放牧”的悲劇,比如《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21世紀日程》等等重要的國際性公約。但是這些條約在簽定過程中或者簽定生效之後,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具有嚴格的約束力,偷偷地或者公然地到“公地”中“放牧”的人們依然大量存在。甚至有一些發達國家根本就拒絕在這些條約上簽字,因為條約中的規定限製了他們對地球這個“公地”的破壞,限製了他們對自身幸福的追求。聯合國為了控製全球氣候變暖,曾經製定了一項《京都議定書》,限製各國溫室氣體的排放。但是排放溫室氣體數量最大的美國卻拒絕在《京都議定書》上麵簽字。2001年美國總統小布什上台,麵對各國政要對美國不在《京都議定書》上簽字的詰難,竟然大言不慚地說:“我們美國人的生活方式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