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肯尼迪曾經就任美國司法部部長和參政員,1968年肯尼迪參加總統競選,在競選演說中他談到了GDP,他說:“GDP衡量一切,但並不包括使我們的生活有意義的東西。”他雖然不是經濟學家,但是他的這句話卻被很多經濟學家所引用、所信奉。
我們知道,GDP是一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它是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的最重要的經濟指標,但是經濟在發展的時候並不總是給人們帶來福祉。經濟在發展的同時也給環境帶來了巨大的破壞:造紙業的繁榮使森林麵臨毀滅性的災難;工業企業的發展使河流汙染嚴重,可供人們飲用的水源日益減少;氟氯烴的大量應用,導致了大氣的臭氧空洞;礦石燃料的沒有節製的使用,在為人們提供熱量的同時,也使全球的氣溫不斷增高;汽車製造業在全球範圍內迅猛發展,而汽車排放出來的尾氣也使城市上空變得更加汙濁而不適合人類的居住;過度地對草原的開發利用使沙漠化不斷擴大,新的“撒哈拉”不斷肆虐人類……GDP隻衡量了生產給人們帶來的“幸福”,而生產給人們帶來的不幸卻從來沒有計算在內。
雖然GDP對人們的生產帶來的負外部性沒有計算在內,但是,GDP卻計算了人們為了消除這些外部性而額外支出的財富。人們治理河流汙染的支出,人們治療因汙染而羅患疾病的藥費的支出、人們為了恢複植被而付出的植樹造林的支出、防止犯罪的支出……它們卻包括在GDP之內,它們也使GDP獲得了提高。在發達國家,治理環境汙染的投入竟然可以使GDP提高兩個百分點。
相反,很多能夠提高人們生活水平的“生產”活動卻被排斥在GDP以外。比如,家庭婦女的家務勞動沒有計算在GDP裏麵。美國的經濟學家曾經進行過一次調查,他們經過核算,一個家庭主婦每天完成的家務活,相當於每年創造5.8萬美元的財富。還有自願者的貢獻、婦女生育等等非經濟活動所創造的財富,它們都沒有包括在GDP之內。
此外,美麗的大自然蘊藏著那麼多的自然財富,它們本來就是一國資本的重要內容,GDP竟然也不能對此有所反映。錦繡的山川、奔騰的河流、浩瀚的大海、莽莽的森林、肥沃的土地,茵茵的綠草、鹿鳴翠穀、鶯歌燕語、桃紅柳綠。不是它們使我們的生活變得更美好嗎?然而它們根本沒有計算在GDP裏麵。
可見,GDP作為測量一個國家經濟發展和衡量一個國家財富的指標存在著明顯的缺陷。它隻計算了財富的數量,沒有計算財富的質量;它隻計算了為人們帶來“幸福”的部分內容,沒有計算由此帶來的“不幸”的部分內容;它隻計算了實的部分,而沒有計算虛的部分;它計算了經濟活動創造的財富,沒有計算非經濟活動創造的部分財富;它計算了貨幣交易的流量部分,沒有計算自然環境所蘊藏的靜態部分的財富……
人類的發展不隻是單純的經濟發展,而應該是經濟、生態、社會、文化、生活全麵的發展、和諧的發展、持續的發展。而GDP的缺陷常常會對人們起到誤導的作用,人們對GDP是如此地重視,甚至達到了GDP崇拜的地步,仿佛GDP已經包括了所有“使我們的生活有意義的東西”。
因此,世界上很多富有遠見的經濟學家提出了綠色GDP的財富衡量方法。這種測算財富的新方法將自然資本與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結合起來計算,為我們提供了一個GDP“綠色核算”的新體係。在這種新的核算體係裏,綠色GDP不僅測算以自然資本形式存在的財富,而且還反映自然資本儲備的貶值量,包括環境汙染所造成的環境質量的下降、自然資源的退化與配比的不均衡、長期生態質量退化所造成的損失、自然災害引起的經濟成本、資源稀缺引發的成本、物質能量不合理利用導致的損失等等。同時,綠色GDP還對人文部分的“虛數”進行了扣除,疾病和公共衛生導致的支出、失業造成的損失、犯罪造成的損失、教育水平低和文盲狀況造成的損失、人口數量失控造成的損失、管理不善造成的損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