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蒔全程低著頭,聽了他的吩咐才答句“是。”鍾紓翰見自己也沒什麼好吩咐的,待在這裏隻是尷尬,他頭一次這樣無措,仿佛自己嚐了一樣自己本不該嚐的東西,他冷著張臉下了車,他強迫著自己不回頭,肖安國迎上來,行了個軍禮,道∶“請示司令,是否按原計劃執行。”
“執行,另外這城裏的事交給你全權負責,派人把我送到前線,我今天就要跟他們分出個勝負來,否則他們還以為我鍾某人策劃了這麼久的事隻是障眼法,你處理好了就趕快趕過來,說不定你還可以看一出好戲。”鍾紓翰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停住腳站在那裏,過了許久才回複肖安國。
這一切的陰謀設計在今天都要浮出水麵了,鍾紓翰苦心安排了這麼久等得就是這麼一天,他之前所有的失敗,退讓也是為了在這一天的成敗,肖安國得到司令的命令,另外安排了車。
清姿隻覺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待了許久,她渾身不適,想動彈,想掙紮,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像是被什麼壓製住了,她的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槍聲,接著又夾雜著男人奸淫的笑聲,緊緊纏繞著清姿,逼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猛然睜開眼睛,耳邊令她心驚的聲音才消去,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狹小的牢房裏了,沒有粗魯的衛兵沒有可怕的刑具。這裏布置精美,屋子裏的家具,物什一看都是舶來品,盡顯華貴富麗。
清姿的嗓子眼要冒出煙來,有仆人見她醒來,忙趕來床邊服侍著,她輕咳了兩聲,胸口一陣疼,最後她隻得啞著嗓子,直叫∶“水,水。”
仆人懂了她的意思,端來水喂給清姿喝,她這才覺得嗓子好了些,剛想禮貌性的道聲謝,卻被另一道聲音搶了先∶“你們下去吧,單小姐我親自照料,Ron醫生下午才過來,你們現在過去先請他過來,就說單小姐醒了,請他過來替小姐再檢查一下身子。”
“是。”眾仆人諾諾應著出了房門。這下子該輪到清姿不解了,她凝著香蒔卻不曉得這裏到底是哪,她曾恍恍惚惚聽見過鍾紓翰的聲音,但那一切又縹緲似夢,她不知是真是假,如若這裏是南苑,隻是這房間又是完全陌生的,仆人她也從未瞧見過,香蒔仿佛看到她心裏去了,解釋道∶“這裏是黔南司令府,恭喜你,你的噩夢過去了。”
清姿臉上現出一絲笑來,這笑裏透著的卻是悲涼,像抹暈不開的色彩,凝在那裏,叫人看了心裏心疼,香蒔將她扶著坐起來,挽著她的時候竟感覺她像是塊冰,硬冷,冷得香蒔覺得自己的手發寒。清姿坐起來時又咳嗽了幾聲,渾身仍舊灼痛頓了許久,方道∶“隻要我在這黔南一日,便永永久久都是我的噩夢,醒不來的噩夢,你不必急著恭喜我。”香蒔倒是十分會轉換話題,道∶“之前司令交付給沈副官的任務該是完成了,今天是要回來了,司令希望您隻管養病,慎言慎行,其它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慎言慎行?我難道連他都要防麼?你們司令還真是多疑。”清姿心裏不舒爽,便加重了語氣,嘲諷道。
“司令隻不過不想節外生枝,小姐不要生氣的好,如若沈副官問起您就答染了風寒便是,這裏的仆人我都交待了,還請您忘了之前不愉快的事,您隻要記得在這裏住了許多日子了。”香蒔向來隻會執行自己主人的命令,所以無論清姿說什麼她都無動於衷,這倒讓清姿不由得佩服起來,香蒔是極會掩飾自己的,而之前在南苑衷心護住,言聽計從的她不過隻是設的障眼法,現在的她又露了本性,像是被人牽扯的木偶,沒有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