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汝嫣輕喚一聲,賀庭歌回神道:“郡主若沒有其他事,那本王就先走了。”
汝嫣隻得點頭:“王爺一路平安。”
賀庭歌點了點頭便出門牽了馬,正好徐子陽過來:“王爺隻管去,剩下的我來打理。”賀庭歌道了聲謝便跨馬而去。
汝嫣看了眼賀庭歌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徑直走向王府大門的徐子陽,秀眉微皺:“先生是?”
徐子陽行了個儒禮:“徐子陽,開陽王府管家。”
“管家?”汝嫣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問,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著徐子陽還沒走進去的身影道:“徐先生。”
徐子陽駐步:“郡主還有事?”
“你知不知道‘清城’?”汝嫣試探道。
“知道。”徐子陽點頭:“郡主找他有事?”
汝嫣心裏一頓,果然麼?他身邊的人都知道清城,那自己呢?還有機會嗎?她看著徐子陽,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不失禮數:“沒事,隻是聽人提起過,她......我說清城姑娘,是哪家小姐?”
徐子陽一時愣住,半晌才回神,不禁失笑:“哪家都不是,獨來獨往,額.......自由散漫之人。”心道:清城姑娘,不知小師叔知道了作何感想?
原來他喜歡的是江湖人嗎?汝嫣訕訕的點了點頭隨著身後丫鬟離去。
徐子陽倒是進大門的時候忍不住笑開,搖著頭輕歎:小師叔啊,清城姑娘......
禪房裏抄經的傅清城毫無征兆的打了一個噴嚏,手微微一抖,剛沾了墨汁的筆一震,淡青色袖口上沾上墨跡,隨著紗布紋路漸漸暈開。
放下筆揉了揉鼻頭,起身捏著袖子到水盆裏擺了擺,禪香拂著鼻翼,傅清城看著水中的倒影,手下不禁慢下來,本來想好的解釋,在那人麵前,卻是忘得幹幹淨淨,他想告訴他賀庭歌賀淵的陰謀,可是,看他那個樣子,從來沒見過的眼神,他開不了口,總要有一個人來恨,那就恨我吧。
一滴鮮紅無聲的滴入水中,還沒拿出來的手指上纏上幾絲暈開的紅絲。傅清城眉頭一皺,抬起手觸到鼻下,沾上一片溫熱。
邊關的氣氛有些僵硬,賀淵被斬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軍營,士氣有些低迷,賀庭歌眉頭皺了皺,現在賀淵的死訊肯定在關外傳開,若是不趕快調整士氣,外族大舉來犯,怕是不好對付。
“王爺!”賀庭歌一進大帳,李悅就迎上來:“王爺來的正好,現在將士們沒有主心骨,老王爺去了,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
李悅作為軍師,雖說之前賀庭歌對此人還心存芥蒂,但是,不可否認的,李悅的立場是在大齊軍營,不論什麼時候,都能冷靜的分析軍情。
賀庭歌點著頭,軍帳內其他老將都因為賀淵的事還心存不甘,曹任遠壓著怒氣,不在賀庭歌麵前發作,但氣氛還是僵硬。
“你們都是老將,本王一直敬重諸位,父親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你們打算如何?”賀庭歌沉聲道,坐在元帥的位置上,淡淡的看著幾人。
“王爺一生金戈戎馬,忠軍報國,我等隨著王爺在這邊關不知守了多少日夜,現在,他皇帝一句謀反就砍頭,誰知道哪天被送上斷頭台的會不是就是我們。”一個老將忍不住道。
一個人起了頭,自然就有附和的,再說,這些人都是藏不住話的,一個個義憤填膺的開始叫罵,看來都憋著這口氣很久了,賀庭歌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說完。
“那現在怎麼辦?”賀庭歌看著漸漸冷靜下來的軍帳:“起步造反嗎?殺上京都,取了皇帝的狗頭?”
一時間軍帳內安安靜靜,似乎沒料到賀庭歌會說這句話。
“然後呢?”賀庭歌頓了頓:“殺了皇帝之後呢?另找明主?有人選嗎?”
眾將士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薛老忍不住道:“王爺的意思是.....”
賀庭歌淡淡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知道,諸位當兵打仗是為了什麼?”
“那還用說,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曹任遠道:“可是,他媽的不打仗,早晚老婆成了外族蠻子的,到時候別說熱炕頭,就連草席子都沒有。”
眾人意見不一,但說下來,其實就一個意思。賀庭歌等他們說完,才道:“那你們是為賀淵打仗,還是為太平盛世?”
眾人一時沉默,賀庭歌知道目的達到了,起身道:“諸位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