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也要捐(1 / 1)

西夏王國的曆史結果,並沒帶來此地戰亂的結束,此後數百年,仍是你殺我斫,烽火連天。一直到推翻了封建皇朝,建立民國,馮玉祥先生把以銀川為中心的這塊地方從甘肅境內劃出來,獨立建省,取名“寧夏”,但他祈求安寧的心願並沒有實現,寧夏的大權落在地方軍閥馬鴻逵手中,更加戰無寧日。據1935年寧夏省政府統計,該省人口是一百萬零二千八百七十六人。六年後,1941年再統計,人口隻有七十萬了。而馬鴻逵的兵卻由30年代的二三萬人,增加到十幾萬人,寧夏六個老百姓就得養活一個兵,就隻是為了打仗。於是跟共產黨打,跟別的軍閥打,馬鴻逵與馬鴻賓兄弟之間也打。大家可知道,在舊中國,一顆迫擊炮彈打響,就報銷了一個中農家庭的全年經濟收入。

寧夏是個苦地方,除去河套地區外,一片黃土,不見綠色。至今個別特困地區,全年人均收入不超過一百元人民幣,得靠政府救濟過活。在銀川,我問一位在寧夏工作了幾十年的老朋友:“這麼苦的地方,當年怎麼能供得起這麼沉重的戰爭負擔呢?”他說:“軍閥們敲骨吸髓,令人不寒而栗!”就這銀川市,當年到底有多少種捐稅,誰也說不清,擔頭捐、店鋪捐、鴿堂捐、行傭捐、羊隻捐、屠宰捐、船捐、馱捐、警捐、妓捐、燈捐、戲捐……用老百姓的話說是“百物皆上稅,放屁也要捐”。

寧夏,寧夏,何寧之有?

當然,自有人從人民的苦難中得到利益。據說,寧夏臨解放前夕,軍閥土皇帝馬某一次用飛機就搶運出七噸多黃金。上海解放後統計私人房產,發現占有房產最多的既不是江南企業家,也不是當地豪紳,卻是這位在偏僻窮苦地帶掌權多年的寧夏王。

因此,當我麵對那一個個西夏王陵的土堆時,對我腳下那片土地沒抱樂觀的希望。甚至以為改革開放隻使寧夏多分到一些救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