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的回歸(1 / 2)

羅大佑的《海上花》歌詞寫得很美,簡直就是一首優美的詩篇:

是這般柔情的你

給我一個夢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隱隱的蕩漾

在你的臂彎

是這般深情的你

搖晃我的夢想

纏綿像海裏每一個無垠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夢成真

轉身浪影洶湧沒紅塵

殘留水紋

空留遺恨

願隻願他生

昨日的身影難相隨

永生永世不離分

是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夢想

仿佛像水麵泡沫的短暫光亮

是我的一生

不知不覺,跟陳憶的故事越來越長了,可是陳憶究竟對她有什麼想法呢?兩個月前他親自送她到機場,可是兩個月裏他卻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給她,也沒有接到公司裏任何關於他對她的命令與要求,莫非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給公司一個完美的答卷?

或許她不該再對這個男人,甚至任何一個男人再投入感情,可是年輕、富有而上進的陳憶給了她許許多多的夢想與期冀,也有對愛情的蓬勃生長的欲望。在這種無法遏止的欲望裏她看到了自己,一個受驚的孩子睜大恐懼的眼睛,看著這情愛的種子在無盡的空想中驀然突破理智的堤圍,向空中伸出了雙臂,妄想攬住些什麼。

跟黃經理約好返回虎門的前一晚,穗穗做了一個夢。夢裏她是一個小小漁村裏的一名漁女,每天打魚織網,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一年,大雨總是下個不停,忽然一天,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天空仿佛發生了一場惡鬥,之後雲散風收,一個受傷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向他施以援手,為他療傷,照料他的起居,並且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依戀。可是有一天,他說傷口已經好了,他必須離去了。她央求他帶上她,海角天涯永不分離。“可是,”他搖了搖頭,“人龍殊途啊。”他說他必須回到深海之中。在她哀傷的淚光中,他化身為龍,絕塵而去……

“不要!不要離開我!”驚醒過來的穗穗汗水直冒,傷心欲絕的感覺久久縈繞不去,令她惆悵不已。

飛機徐徐降落在花都機場,這是一班小小的夜航班機,走下舷梯,隻見漫天星光燦爛,但機場裏隨著潮水般的人們相繼離去之後,夜靜悄悄的,天上的星星比地上的人頭還要多。穗穗拖著行李箱在路邊尋找著不漫天叫價的的士。

有一隻手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穗穗當即汗毛倒豎,這個陌生的地方,離家還遙遠得很,誰會找上她呀,不是鬼就是賊!她探手入手袋中握住了手機準備出其不意地回身向對方砸過去,沒辦法,隻有靠這個了。猛一回頭,穗穗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旋即開心地扔掉手裏的行李箱拉杆,跳了起來。對方一把捉實了她:“你這個磨人精,我等你好久了。”

穗穗定定地看著陳憶,才兩個月不見,他好像清減了不少,雙眼布滿了血絲,難道這兩個月他也如自己一般掛念著對方?淚水頃刻衝破了眼眸,穗穗有點哽咽:“我當不起的,謝謝你謝謝你!”

陳憶抱了抱穗穗,把她的行李牽在手中:“別說傻話,咱們先去吃點東西,等下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在路邊一家潮州菜館裏匆匆吃過飯,陳憶把穗穗帶上了一輛皇冠轎車,開車的人居然是張義忠。這個陰雲不散般的男人,總是用莫名其妙的理由,一次又一次地離棄她傷害她,看見他,她不由得暗暗咬緊牙關,否則真怕咯咯聲會驚動陳憶。由於分工不同,穗穗一直都不知道這家夥哪裏去了,此刻老板找他來代駕想必自有其用意,穗穗雖不樂意,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此刻有陳憶在,就算上天落地,就算粉身碎骨,她也無怨無悔了。

車子在夜色中穿行,車上陳憶拿出了穗穗的港澳通行證,穗穗眼睛都瞪大了,莫不成陳憶要帶她到香港?怪不得出發前黃經理說幫她訂機票把她的身份證要去了好幾天,肯定是那個時候就幫她一起辦了的吧。

一路上張義忠居然很沉默,令穗穗竟然可以做到視他如無物了。

這是一次夢幻之旅。車廂裏陳憶離她那麼近,近得甚至可以聽得到他的呼吸。穗穗雙眼原本盯著窗外,可是那呼吸慢慢地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穗穗禁不住偷偷地長久地打量著倦極而眠的他。這個男人從不喜歡交代他的去向,可是熟睡中的他卻卸下了一身強悍,就像一幅畫,雖輕描淡寫卻不失閑適恬靜的韻味。微翹的嘴唇,關閉的眼睛,舒展的眉,均勻的呼吸,與車窗外瞬息萬變的世界仿佛了無幹係。這個陷入了甜甜的睡夢中的男人,走出一天的繁忙,卸下一身的疲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口耳眼鼻都可愛至極。看著他依偎在後座微微蜷縮的身子,穗穗一直控製著自己伸手梳理他有些淩亂的頭發的衝動,憐愛之情在她的心底潛滋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