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除夕】(3)(1 / 2)

沒我搗亂,他們仨放花放得更盡興,直到所有庫存都消滅幹淨了方瀟還大呼不過癮。

路喬帶我們仨拐到旁邊的路上,我以為他是想找地買鞭炮,結果卻看見一間特破的小門臉兒,外麵拿發光管歪歪扭扭地擰出了一個“串”字。

路喬率先踏進去,扭頭對我們仨女同胞說了倆字,“夜宵。”

我覺著路喬在白筱惠麵前一直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似的,似乎樣樣事事都處於領導地位。也就是白筱惠不跟他計較,不然就憑白筱惠的條件,閉著眼睛瞎摸都能找著比路喬強還對她百依百順的。

在路邊吃烤串這種事兒我和方瀟倒是無所謂,可人家白筱惠好歹也算是一大家閨秀,要擱舊社會也是被家裏眾星捧月叫“小姐”的,(當然了現在是新式社會,稱謂這種東西也隨著突飛猛進,“小姐”是斷然不能再叫),路喬也不想想,她能忍受得了這種地方嗎。

路喬進門撿了一個角落坐下,我也學著路喬的慫樣,裹了裹羽絨服,一屁股坐在顫顫巍巍的木凳子上。白筱惠坐在路喬旁邊,一臉平靜地接受,表現出極佳的抗壓能力。

店裏隻有一個窩在椅子裏打盹的夥計,路喬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從睡夢中叫醒然後不情不願地遞給我們一張油膩膩的菜單。

我們誰都沒看菜單,各自要了各自的東西。白筱惠也沒看菜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特淡定地跟那睡眼惺忪的夥計說,“要倆腰子。”

見我和方瀟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白筱惠這才揚起臉來淡淡地說,“替路喬要的,他忘點了。”

路喬紅著臉咳嗽了一聲兒,好像要解釋什麼,憋了半天最終選擇放棄,扭頭對夥計說,“要一瓶啤酒。”

我和方瀟紛紛表示也要,征求了白筱惠的意見,她選擇點頭,於是我們索性要了一箱。

啤酒打開以後我們才發現身為司機路喬是不應當飲酒的,這樣著實很掃興,就在我們四個人麵對著一張油膩膩的桌子踟躕不前之時,方瀟忽然拿起手機迅速地撥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我跟方瀟挨得很近,能隱約聽見接電話的人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想來是被方瀟一個電話無情地吵醒。

方瀟倒是很幹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我們在通惠河邊上的一家小飯館兒裏,喝了酒開不了車,你打車來,一會兒負責開車。”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也不問問那頭的人到底答應沒有。不過看方瀟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多問,拿過酒瓶子就嘶溜嘶溜喝起來。邊喝我還邊在想,“通惠河邊上的小飯館”這是多麼抽象的一概念啊,就如同“智商比方瀟高的青少年”一樣,基數太大,找起來簡直是大海撈針。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在路喬已經眼紅脖子粗地敲著桌子大放厥詞的時候,從門口進來了一個人。我背對著門,隻能特費勁地扭過頭去看,原來大過年的淩晨被方瀟從溫暖被窩裏薅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