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掌心裏的生命(2 / 3)

烈日炎炎。

娘親不來。

奶奶已經離去。

天蒼蒼,

大地茫茫,

人來又人往。

哎呀,別扯淡啦!

趕快去弄點吃的吧!

去哪兒弄?怎麼弄??

撿吧?垃圾堆裏可沒有吃的!買吧?兜裏沒錢!乞討吧?既丟人又怕人家不給還要挨打!偷吧?不行,偷盜是可恥的,想不勞而獲的心裏是低賤的!搶吧?更不行,損人性命,是低賤中的低賤,再說了也沒有這個能力!自食其力吧?我現在饑腸轆轆如何實現自食其力?比較來比較去,還是乞討方為可行的正道。說丟人那也早丟了去了,撿垃圾不也丟人嗎!不過,憐憐還是覺得乞討更丟人,而且這種丟人來得劇烈、直接!唉,沒想到,我青煙今天非得成為乞丐了。憐憐又想,天下乞討的人多了去了,他們是不是都是不在正地裏生長的蔓種?如果說蔓種是人們不小心掉落的種子,那又能去怪誰呢?在想想,生來是垃圾,長大是乞丐,這很合符邏輯也很符合事物發展的規律。不是嗎?人世間本來就有很多恥辱的事情,掛在身上未免太累;自然會有製造乞丐的機器把乞丐製造出來。按照“存在都合理”的定則,乞丐固然有他存在的必要性;他們的功能就是給人以幸福感,為高尚的人拎著恥辱。或者說,給窮人以尊嚴,給富人以尊貴。窮人看到乞丐,說:

“看,還有比我更窮的人!”

幸福感打心裏如青煙嫋嫋升起。

富人看到乞丐,說:

“看,比起他我是多麼的尊貴!”

幸福感打心裏如青煙嫋嫋升起。

窮人們想,如果世間再多一些乞丐,我們就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富人們想,如果世間窮人皆如乞丐,我們豈不是上升為神仙級別了?後來,來一個老人,他說這樣不行啊!富人們,你們要幫助窮人富起來;窮人們,你們要幫助乞丐們窮起來。等到富人、窮人和乞丐都一樣的富有,一樣的貧窮,世界就大同了!富人們慌了,如果這樣,我們可不就沒有幸福感了嗎?這怎麼行呢?他們有的急忙朝地麵撒了些齏粉,喚道:

“嗟,來食!”

“撿吧!把齏粉撿起來!撿不起來就用舌頭舔!舔吧,能充饑且富含維生素哦!”

乞丐們在地上舔出了滋味,就謝天謝地,說道:

“高尚的老人啊!你就是活菩薩!要不是你,我們哪有齏粉可舔!”

有的富人則把齏粉藏了起來,撕破名牌大衣,打缺紫金缽也開始沿街乞討:“窮呐,你看我多窮!”

有的富人則抱怨說:“不行,我偉大的祖國窮人和乞丐太多!我得趕緊離開。”於是就離開了。

憐憐還是覺得自己乞討不力,一則麵子放不下、放不開;二則也發現多少流浪狗且不向人乞討。想我青煙,在學校時,也是揮斥方遒,伏案苦讀,有理想有抱負之人也;而今連個流浪狗兒都不如,這讓憐憐大傷自尊!

白日過去了,憐憐還是找不到可以充饑的食物。

又是一個黑夜要來了,將會有更多的魔鬼隨之而來。不說黑夜裏有多少妖魔鬼怪橫行出沒,隻黑夜本來就是一個魔鬼。在黑夜裏,是人都得有一個安身的地方;一個避風的港灣,一個心靈停歇的碼頭,一個打氣加油的站點。憐憐守著垃圾堆,不知道去哪兒尋找。由於饑餓,憐憐流了一身虛汗,心慌得隻想哭!可不能輕易哭泣,因為和自己說過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