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掌心裏的生命(3 / 3)

太陽落山,天氣轉涼。有一隻漂亮的狗兒悠閑地在馬路邊散步。

“汪汪。”

它看到憐憐,極為不爽!

憐憐抬起萎靡不振、疲憊不堪的黃葉臉,問他說:“狗兒呀!你要我幹什麼?我一無所有。我不可能給你扔一個吃不完的包子!”

汪汪,狗說:

“誰見得貫你的包子?你是誰,你是乞丐中的窮人。乞丐尚能乞討度日,而你呢?隻能等著活活餓死!不咬你,咬誰呀?難道要去咬我的主人麼?我的主人可是當官人,他吸噬著窮苦人民的鮮血,而我吃著他的屎舔著他的屁股!我怎麼可以咬他呢?”

憐憐說:

“也罷,你是狗中的富狗,我是乞丐中的窮人。除去“狗”和“人”不看外就隻剩下“窮”與“富”了。“富”自然比“窮”來得尊貴且有勢力!我還能說你什麼呢!你繼續狂吠吧!”

狗兒繼續繞著憐憐叫喚,恨不得把憐憐撕個粉碎。憐憐把頭低了下來知道,自己不能幹涉狗咬人,也不能阻止狗咬自己!

狗兒在憐憐身邊又叫又跳,狂吠了半天,大出心中之悶氣。悶氣一出,自然爽快。所以搖著尾巴,心滿意足地得勝走了!

黃昏時分。

狗兒走了,換來一隻小麻雀。

小麻雀趔趄著滾到憐憐的腳下。這小子肯定是和那隻狗一夥來欺負人的。哎呀,鳥、人、鳥人、人鳥、人不人、鳥不鳥、鳥人不鳥人、人鳥不人鳥,被欺負也應該!憐憐瞥了它一眼,正準備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咒罵自己,卻發現這小子右邊的翅膀和腿都受傷了,傷得很重。欲邁腿大步前進,不能;欲振翅高飛,不能。憐憐對它的仇恨頓時煙消雲散,心裏禁不住同情起它來:一隻小鳥,不能飛,不能走,多可憐!它怎麼樣覓食呢?是不是也想我一樣,正接受著饑餓的酷刑!是不是回不了家了?是不是也想我一樣,找不到爹爹和媽媽!或者你有了孩子,而因為受傷而不能回去照顧他們,就像娘親把我放進垃圾堆裏一樣的無奈,是不是?憐憐又看了他一眼,它就在憐憐的胯襠下麵。斜著身子,右翼沾了好多血,羽毛擰到了一起;右腿的毛刮掉了,露出鮮紅的肉。憐憐打了個寒戰,感覺很疼很疼。它把頭擱在一塊凸起的石塊,兩粒黑色的小眼睛毫無光芒,呆滯地看著憐憐。好像在哀求憐憐:

青煙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看到這樣子,憐憐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麵。憐憐急忙用手擦了擦,然後傾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小麻雀捧在手裏:

“小兄弟,你怎麼受如此重傷?”

“青煙和你一樣,無依無靠,並非我無心,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幫助你!”

小麻雀側身躺在憐憐的手心裏,頭斜倒在指間。聽到憐憐的聲音,它抖了一下身子想要掙紮,隨即就停止不動了。憐憐知道,這個小兄弟很怕人,也許就是人給了他這麼重的傷;也許是狗咬了他。他一動不動,還是兩眼呆滯地看著憐憐,好像在說,我現在就在你的掌心裏,任你處置吧!如果你手指一收,我會感謝你讓我死;如果你有能力治愈我的病傷,我會感謝你讓我活!你就是我的上帝,我對你沒有任何怨言。

憐憐又傷感。因為自己畢竟不是上帝,可以隨意操縱生死。不能讓它死,也沒有能力讓它活。雙手捧著生與死,生命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