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呼嘯的五指峰(1 / 2)

回到臂枕宮的憐憐,像往常一樣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他每天都很累。

饑餓的感覺憐憐並不陌生,他想早點睡著,好在睡夢中用遺忘來減輕饑餓的侵襲。可這睡眠呢!就像海明威筆下的老人,你盡可能地閉著眼睛可就是怎麼也睡不著。憐憐隻好睜開眼睛,看看頭上的石壁,有很多花紋,淡淡地抹著青苔;冰冷冷的感覺,散發出一種堅毅的氣息。憐憐想:這石頭如此堅硬,我的臂枕宮是怎麼形成的呢?大自然如此神妙!我連自己怎麼形成都不知道,如何去知道這龐大的石穴怎麼形成呢!

“咕嚕嚕……”

轆轆饑腸,又叫了一聲。憐憐又有些傷感。聽說,走出了竹葉林,就是恩陽;走出了恩陽,那是無邊無際的世界,聽說有茫茫的大海,有塵土飛揚的沙漠。世界大得不可測不可量,而我青煙如此之渺小,渺小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麼大的世界我如何去找爹爹和媽媽呢?唉……娘親怎麼就這麼狠心,把我放進了垃圾堆裏,讓我獨自麵對這麼大的世界。如果像豆豆一樣有爹爹和媽媽、如果世界稍稍小一些,那該有多好!可是無奈,畢竟世界不是垃圾,任我青煙這個垃圾達人去撿,多撿多得,少減少得。不是這樣的。爹爹、媽媽也一樣,我掌控不了他們。我阻止不了他們把我整出來,也阻止不了他們把我扔進垃圾堆。既然如此,為什麼又有那麼多的人向我討要:你爹你媽呢?憐憐有些生氣。雖然他知道自己生氣就像黔驢叫喚、踢腿,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可他還是生氣了。

“咕嚕嚕……”

這轆轆饑腸又叫了。沒有辦法,這覺是睡不成了。憐憐起身爬出了臂枕宮。哦!外麵,大明月亮。月光從核桃樹的葉縫裏透下來,散落一地斑駁的影子。嘩嘩的流水聲平穩而有節奏,伴著“唧唧複唧唧”的螞蚱叫聲,隨著微風,陣陣吹來。這是憐憐第一次在半夜裏出宮,不想有這番景色。

反正,再回去睡覺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了。

隻見背麵參差不齊的石峰,在潔白的月光中那般醒目,那般挺拔,那般有力,又那般可愛。“哎呀!這麼有詩意呢!”憐憐自言自語道:“一、二、三、四、五。”憐憐一口氣把石峰數了一遍。他以前總是早出晚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地欣賞過臂枕宮身後的石峰,在月色中如此有魅力。“這不是一支伸開的手掌嗎?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五行山了嗎?哈哈哈,我又不是妖猴,如來壓我幹什麼?唉耶,我是不是屬猴呀?嗯……呃……,不知道,奶奶也不知道,隻有娘親知道!這如來也真是的,我青煙那麼聽話,為什麼要壓我呢?誰壓你了呢?你還真以為你是美猴王了!切!(語氣詞,嗤之以鼻的意思。)你是垃圾,生來就是垃圾!你自己瞧瞧,你現在不也在‘五行山’外頭嗎?你不是可以出來活動嗎?嗯,是出來了;可是,還得回去!”憐憐在洞口神經兮兮了半天。最後決定來一次月裏登峰。憐憐要爬上石峰去看看。話說隻有站得高才能看得遠,要爬就爬最高的,憐憐有意往中指峰爬去。

從正麵肯定上不去,得從背麵。憐憐順著自己每天進城的路,來到小溝,再沿小溝走上一段,就把臂枕宮摔在後麵了。憐憐在小溝的內側一岔,爬上小溝上邊的山地,就可以從側麵觀察五指峰了。從背麵攀爬倒也不難,再說了,攀援走壁對憐憐來說也不是弱項。很快,憐憐一陣手抓腳蹬,就登上了中指峰。前麵就是像被刀切過的石壁;背麵倒還好,有土,有草,有助於攀援。雖說比一般的山坡筆直得多,攀上去還是可以的。憐憐這一走一攀,弄得一身汗。他站立在五指峰的最高處,這裏方能容下一個人或站或坐,如果再往前一步,那就直接掉進臂枕宮了;往後一步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