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叫你動我紙盒(1 / 3)

憐憐在大街上到處尋找包子鋪,身邊是一幢幢高樓,一些豪華的餐廳。憐憐知道,裏邊有著比包子美味的食物,比如說,什麼雞腿呀、火腿呀、魚呀、香腸呀等等;隻要你有錢,一切應有盡有。憐憐有錢嗎?憐憐沒錢。這一路來,車費就花了好多錢;其實有還是有一點的,就是憐憐撿垃圾換來的那些。憐憐吃著包子,躺在臂枕宮裏長大,沒有大魚大肉的概念,不知道什麼幾星級酒店。除了吃包子他不敢吃別的,當自己想吃點別的奢侈一點的東西他心裏就有很沉重的負罪感:這不是自己的衣祿,不能亂吃!可現在找不到買包子的地方,那就不吃了可以嗎?饑餓的感覺憐憐再熟悉不過了,乏力的四肢和慌亂的心跳告訴他說,你要吃東西,人怎麼可以不吃東西呢?

憐憐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掙紮著:我這一次走出來,就是要長更多的見識,有更多的嚐試!找不到包子鋪就學著世人吃一頓像樣的正常的飯吧!怎麼樣?想到這裏,憐憐好像懸空的雙腳踩到了一個結實的地兒,為自己能夠站立起來提供了足夠的反作用力。正所謂名正言順,理由充分了,幹起事來也就利索了,也就沒有負罪感了。

憐憐最終走進了一家相對不那麼豪華的飯店,要了一碗五塊錢的炒飯。憐憐邊吃邊感慨,這可是我一兩天的生活費啊,就這麼沒了!大家知道,炒飯是沒有湯的,憐憐吃得太猛,噎到了才記起臂枕宮門前的清澈、甘甜的河水;這一出來,他媽的,喝一口水也要花錢,這讓憐憐高度不爽!說是沒有負罪感,可吃完飯後憐憐又非常後悔,感覺不應該花這錢!於是他就開始懲罰自己(其實是我懲罰他),我讓他在自己的臉上使勁地甩了兩個巴掌,還要他一邊打一邊罵道:

“**的垃圾,誰讓你這麼花錢啦?”

“啪啪”

憐憐很快就感覺到出門在外的艱難和辛苦,而且這種艱難隨著時間的拉長而益加凸顯。等待憐憐的還有更棘手的問題,更鬧心的事情,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住宿問題。

工作問題。

對憐憐來說都是非常困難的。已經過了脫貧走向小康的歲月,而是小康走向富裕的時代了,可憐憐想要保命,想要守住生命最後的底線卻是那麼的艱難。他頭腦中的理想和腳下的路,就如兩個正在拔河中的大力士,把憐憐往兩個極端上拉;憐憐不允許自己平凡,腳下的路卻不允許憐憐飛翔。是該躺著睡一覺了,可就是沒有地方;憐憐發現原來臂枕宮也似奶奶的雙手,給他擁抱和溫暖而沒有任何索求!

和吃炒飯一樣的思路,一樣的理由,一樣的結局。憐憐最終還是找了一家相對不那麼豪華的旅店。想感受一下這又軟又幹淨的床鋪,可一問價格真他媽的貴呀!30塊錢。這可是我要撿好多好多垃圾才能換來的呀!礙於麵子或是說憐憐還沒有學會拒絕別人,或是說為了掩飾自己的窮苦寒酸,或是說為了爭強不服證明自己。憐憐問價的話一出口就注定了沒有退路。

度過離開臂枕宮的第一個夜晚,出憐憐意料的是,這樣的床鋪遠遠沒有臂枕宮那麼舒服。一者它讓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二者還那麼貴,花了錢一點都不值得!憐憐的負罪感一時劇增,說好沒有負罪感的,可負罪的到來時讓憐憐沒有任何阻擋之力,就如海嘯卷土重來。這回就不是那打兩巴掌的事了,憐憐撿來了木條,使勁地往自己的左腿上抽,疼就忍著,還不準叫喊;累了就頭去撞牆,口裏罵著:

“**的,垃圾,誰叫你這麼花錢了?我打死你!讓你這麼花錢!”

一番折騰下來,憐憐頭沉沉,皮膚火辣辣的。撩起褲腿一看,腿上長滿了“木條”。

憐憐如此對自己不依不饒。

從離開恩陽和臂枕宮的那一刻起,吃飯睡覺,最基本的生活瑣事就注定要成為憐憐每天必受的煎熬。最使憐憐憤怒和接受不了的是連上個廁所也要花錢,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在外麵的每一天花消如此之大,都是憐憐以往的好幾十倍。憐憐清楚,自己必須找到工作,賺到錢,補充每天的花費。他不想再撿垃圾了,而剩下的就隻有打工這一條生路了。這條生路能否走得通還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