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摸了摸這麵料,粗略一看,便笑開顏,“冬兒真是心疼我,針線活兒這麼好,我都舍不得穿了。”
冬兒心裏樂開花了,幫夕藍穿這小襖。
夏兒倒了熱茶端來,看到夕藍後,讚不絕口,“冬兒這手藝越來越好了,不過小姐穿什麼都那麼好看,像個仙女似的,嘖嘖,真想看看到底誰會娶到咱們美若天仙的小姐啊!”
夕藍係上胸前的綢緞帶,笑罵著,“一天就想著娶啊嫁的,這秋天還沒過完你就想過春天了,好吧,等來年春天,你也不用再委屈在這小院子了,我給你找個好後生,你去過小日子吧!”
夏兒賠笑著搖頭,“小姐,我知道你是說笑的,我端了茶來孝敬您,我可是要一直陪著您的。”
夕藍笑著睨了她一眼,端過茶來輕嘬了一口,“誒,前兩天讓你們去給那兩個姨娘送些禮物,去了嗎?”
冬兒說道,“早就去了,小姐的話也給她們帶到了,兩位姨娘都很客氣,還回送給我和夏兒些小首飾。”
夏兒撇撇嘴,“這兩個姨娘也真是有點倒黴,偏偏住那個死了人的蓮荷院,以後少不了沾上晦氣,小姐給她們出了這麼好的注意,能讓她們從蓮荷院搬出去,她們對小姐可不得感恩戴德!”
夕藍對著鏡子端詳了片刻,看著鏡中的自己,細嫩的皮膚吹彈可破,容顏姣好,她微微勾起笑容,“那這會兒她們應該去找我父親了吧?”
冬兒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從正廳那兒回來就光記得給小姐試衣裳了,小姐,剛才我回來時,經過夕雪院,府裏所有人都在那兒聚齊了,將姨娘讓我來通秉您,讓您快些過去呢,那兩個姨娘已經和大夫人鬧得不可開交了。”
夕藍挑眉,笑意加深,“把她們弄進府來,真是個正確的決定,走吧,又要去看熱鬧了。”
主仆三人匆匆忙忙趕到夕雪院時,古夕雪和她的丫鬟正擋在門口,和畫兒露兒僵持不下。
古夕雪咬了咬唇,蹙眉高聲道,“父親,祖母,姨娘,正在病中,你們怎麼忍心為了兩個妾室而讓母親搬出這夕雪院?她們兩個外人真的就比我們母女三人更重要嗎?”
古威雙手背後,略微沉默。
露兒抿唇,柔聲道,“大小姐,妾身並不敢做非分之想,隻是風水先生都說了,若想要快些受孕,必要找到相府福澤最好的一處院落才行,大夫人是相府的女主人,槿榆院自然是最好的一處,妾身和畫兒也隻是想早日為老爺生子生女,不辜負老爺的信任啊。”
夕藍站在古威一行人身後,嘲諷地看著孤軍奮戰的古夕雪,而古夕雪的目光都在畫兒露兒身上,還沒注意到夕藍已經過來了。
“你閉嘴!一個卑賤的妾室,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古夕雪怒不可遏,不管不顧。
老夫人氣得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反抗?本來看你可憐,我還有些不忍,可你還是難改目中無人的臭毛病,今天你們不走都不行!”
誰也不敢再說話,古夕雪含淚望著老夫人,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下巴一直顫抖著。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之際,夕藍慢悠悠地走到老夫人身邊來,頷首道,“祖母,您別動怒,大姐也是心疼母親。”
“古夕藍,你不要再假好心了!我看這事兒多半就是你挑起來的!”古夕雪一見夕藍就像瘋了一樣,失去理智。
古威喝道,“住口,你還有沒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你看你,像個市井潑婦!”
古夕雪憤怒不已,胸口起伏不定,一旁的小丫頭扶著她,小聲道,“大小姐,您小心,別動了胎氣。”
古夕雪怒瞪了那丫頭一眼,她肚子裏的這個所謂皇室血脈,可是相府裏被瞧不起的野種,她可不想再一遍又一遍地在老夫人麵前提起。
夕藍幽幽地看向古夕雪,緩緩笑了,“大姐,現在夕若院,的確是不方便,母親病著動不了,二姐的精神也不好,你懷了身孕也不能再多走動……”
老夫人拉住夕藍,“夕藍,你怎麼還為她說話……”
夕藍拍拍老夫人的手,有些為難地笑道,“可是兩位姨娘擠在一個院子裏,已經夠委屈了,何況那蓮荷院陰氣太重,是不利於受孕的,這樣祖母什麼時候才能再抱上孫兒呢?我心疼姨娘和大姐你,可咱們還得顧全大局啊,所以你們要離開夕雪院是必須的了。”
夕藍看了看古威和老夫人,“父親,祖母,不如讓大姐和母親她們搬去我的未然院?這樣我也可以照顧著,你們覺得呢?”
“嗯,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古威也沒什麼良策,夕藍這個主意頗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