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稀少的街頭,少年麵含怒意,頭微微昂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背影是一抹濃烈的失意。
容水目視那個倔強驕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而自己越是急著要去挽留越是被明明不多的人群衝散。
他不明白?還是不願接受?……容水茫然,眼裏是空洞洞的無措,這是又一次無意中傷了少年高高的自尊心了?但分明自己什麼也沒說。
容水整個人難掩黯然的氣息,陰沉籠罩著周圍的空氣,現在她也有些混亂了,究竟該如何處理兩人明明心知肚明卻不輕易說出的感情?看來留到以後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不知不覺的卻走到了炸雞鋪這邊,她心裏充滿了惆悵,遠遠看著炸雞鋪掛著的鮮紅大字招牌“容家炸雞鋪”,便下意識的往那邊走去。
隻是湊近一看,門口站著一個搖搖欲墜的人影,她定眼一看不由得叫出了聲:“程璧!”
伴隨著她聲音落地,那人驀地暈倒在地,容水心裏一跳沒來得及細想便衝上去。
與此同時街道另一頭衝出來一個弱小的人影,比容水還快的速度跑到付程璧身邊,容水趕到門口才發現是付沉兒正抱著他哥哥大聲呼喚著。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哥哥!”
聲音引起了店裏活計的動靜,大家都出來圍觀才發現被張明顯手下的劉洋叫到外麵吆喝招攬生意的付程璧已經暈倒過去了。
容水分開人群,看著情況緊急,卻沒有昏了頭腦,立刻下達命令:“快把付程璧扶到內堂裏去!再請人去找樂神醫過來看急病!”
然後便有身強體壯的夥計三兩下將付程璧抱起來,一路跟著往內室走去。
這邊有人又是暈倒在門外的寒風凜冽裏,這邊又是有人在內室裏睡的個昏天暗地,呼嚕連天,抱著付程璧的人在床前愣住了,看著悠然安逸在會周公的張明顯。
容水走上前,眉頭深深的蹙起來,心裏也是不太暢快,示意人搖醒張明顯。
張明顯從春暖花開的美夢中被鬧醒,心裏不快的很,眼睛還沒看清楚人,就開始亂叫道:“吃了什麼狗熊膽子了!不是說天大的事情都不準來叫我嗎?”
這狂妄言論讓在場店裏的夥計都替他倒抽一口涼氣,劉洋顫顫驚驚的走出來說道:“張哥……這大東家來了!”
張明顯這才睜眼開清四周的場麵,隻見著容水麵若寒霜的站在床前看著他,而周圍全是炸雞鋪裏熟悉的夥計,還有人抱著昏迷不醒的付程璧。
容水看著張明顯呆呆愣愣的,口氣不大好的說著:“清醒了嗎?醒了就快些讓開吧!沒看到這裏還有昏倒的病人嗎?”
張明顯立刻連滾帶爬下了床,拉著劉洋躲在一邊問著:“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那付程璧究竟是怎麼了?我又是睡了多久?”
劉洋此時也是後怕不已,斷斷續續的說著:“張哥睡了有一個多時辰吧……剛剛大東家過來剛好碰到還在門口站著的付程璧,付程璧一下子就暈倒過去了!也……也不知道為什麼!”
張明顯氣得一拍劉洋的腦袋說:“那付程璧本就是個病秧子!你還讓他天寒地凍的站上了這般久!現在暈倒了可好,咱倆都逃不過東家的追責了!我不是讓你一會就讓他進來嗎?!”
劉洋皺起臉說道:“張哥……你看……你也沒說一會是多久啊!我就琢磨著讓你睡醒後叫他進來便是了,誰知道這樣啊!……張哥你可要救我!……容老板還要對我委以重任呢!”
張明顯聽完氣得夠嗆一巴掌把劉洋拍了過去,便安靜的跟在容水身後。
眾人才七手八腳的將付程璧安置在床榻上,付沉兒臉上滿滿都是擔憂的神色。
她不斷的為付程璧擦去麵上的虛汗,一模上他的手更是不由得疑惑出聲:“哥哥的手怎麼這麼涼?”
容水也是才到這裏來,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冷的天氣,本身就十分虛弱的付程璧為什麼要站在門口,任寒風入骨。
但是她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當著付沉兒麵追究的時候,便先好言安慰著此時惶惶不安的付沉兒:“沉兒別急!樂神醫馬上就到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話音落地,內堂的簾子便被掀開,隻見一個小藥童提著箱子帶著樂神醫走了進來。
樂神醫抖抖肩上的落葉,裹緊了棉衣,嘴上說道:“容丫頭這次又是誰疾患啊?!這麼冷的天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東奔西跑的為難哦!也隻有你有這樣的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