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貳章 暗藏殺機 3(1 / 2)

心如被針啄一般淺疼。他總以為那一場盛舞是為他而起,然而若沒有裕臣執簫的忽然出現,她又怎能將一曲平淡無奇的舞步演繹到完美。那樣純澈如般的曲調,本隻有世上最純淨的女子才配得上。如今的自己已然步入精心算計的世俗中,可還有彼時動人心魄的美。

然而終是輕輕頷首,笑道:“若能再度搏皇上一笑,有何不可。”

裕灝聞言再度握緊女子雙手,他隻覺得那雙柔荑軟若無物,遂會心一笑:“那這次便由朕親自為你譜上一曲可好。”

為何一定要如此,她最終起舞不但不能為他而舞,反而連他曾譜就的霓裳曲亦無緣再聞。青鸞慌忙抬眼去看,恍惚間竟覺裕灝眼角牽出一絲淡淡的冷漠。然而待要仔細看清時,他卻依舊是笑著的。那笑,如同最和煦的春風,如同最溫暖的晨光。

是了,他怎會存有別的心思。自己與子臣的點滴,這個君王始終無從得知。何況相處了這樣久,她雖從未愛上過這個男子,但他終是以真情相待。青鸞忍住心地傷感,隻一味溫和的應了。從他人角度來看,仿佛是初承聖寵,不勝嬌羞的姿態。

而裕臣真正歸來那日,已是月餘之後。

這期間的教習師傅仍是青鸞初為花蕊之時,奉命指導過她的女官。那婦人再度從采樂房進到後宮來時,不免多了幾分忌憚。由白羽引了去見青鸞,甫一見麵她便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婕妤小主吉祥,小主果然是貴人,不過幾年不見已是後宮盡人皆知的盛寵之人了。”

青鸞隻一顆一顆地剝了琵琶吃,那金黃的汁液留在她兩寸餘長的水蔥般指甲上,如刻意映染的鮮豔之色。在宮中,她總是不願見到故人的,他們身上無一不殘留著自己曾經的痕跡,而下人的恭維愈發使得她強烈的感知到自己劇烈的變化。

即便表麵未露出一絲痕跡,然而青鸞內心終是悶悶不樂,於是隻淡淡道:“姑姑倒與從前無二,隻是這次又需勞煩你親自指點了。”

教習姑姑受寵若驚,眸光中迸發出零星的喜悅之意:“小主天賦有佳,自然是一點就通的。不像曾經那個沁兒,本就愚笨不堪,還居心不正。”

她緩緩停手,回頭去看眼前之人,塵封的舊事如洪流破堤——在朝鳳宮漆紅廊柱下的那一幕,她初次領略到後宮的重重算計就在身邊。利用過的人便如魚骨般棄之不顧,仍憑浮水飄零。

白羽見青鸞麵有不快,忙上前打斷:“小主豈容你拿一個賤婢作比!”

青鸞見教習姑子一臉恐慌,隻緩緩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姑姑,舊人舊事的我一概忘了。”

“是,是奴婢失言。”教習姑姑頭啄米一般叩在地上,“奴婢其實也不記得了。”

青鸞再不願多說一句,隻由著人將她帶了下去。因著牽連舊事,一時竟湧上萬般思緒。她倚窗靜默無言,竟連蘇鄂進來也渾然不覺。那女子見她如此,便知她又是憶及往事,隻無聲上前,點亮了軟榻邊的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