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柒章 上官姼嬑 2(1 / 2)

她二人相視一笑,卻看得慶順儀滿心不快。那女子百無聊賴地打著珠屏扇,看似對身邊胥常在咬耳朵,實則卻是真真地說給眾人聽:“我可不挑這個,有個孩子便心滿意足了,別說男女,這是不是親生的還不都一樣。”

雲屏夫人臉色旋即一變,皇後卻已嚴肅道:“慶順儀莫失了分寸,芙蕖公主的生母從來隻有一人。”她刻意咬重了生母二字,一時雲屏夫人更加麵露尷尬之色。皇後也不待她人開口,便再度麵向玉衍,神情平和之餘,眼中竟還有些許期盼之意,“男女都好,平安順產才是大事。”

皇後的演技竟已這樣爐火純青,若非她二人積怨已久,玉衍怕當真會以為她們何時就冰釋前嫌了。然而姑且不論皇後所作所為,就是昭修容的樁樁件件,哪個沒有她的算計與陰謀。她與秦素月,注定是要鬥得你死我活,因此即使皇後再麵色和善,此時怕也早就急得無所不用其極了。

玉衍緩緩起身,麵上是受寵若驚的卑謙之態,由蘇鄂扶著鄭重行了一禮道:“能得皇後娘娘如此照拂,臣妾無以為報。”

皇後亦微笑垂首,一時隻讓人覺得後宮和諧,二人情同姐妹一般。

那日夜深,因思慮白天種種,導致玉衍無法安枕入眠。彼時皓月當空,別有一番雅致,她索性起身坐於窗前,寧靜的沐浴著月光。白日裏雖然是酷熱難耐,但到了這會,支開小窗,竟也有陣陣涼意襲來,愜意得很。女子遙望蒼穹之時,不由地便想起了裕臣。

她聽說這些日子裏,莊賢王行軍時曾三次上書欲將菏澤公主接回封地,奈何公主執拗,執意留在京中。莊賢王迫於無奈,隻得規規矩矩地領兵出征,對於裕臣同行一時也不敢有太大非議。裕灝也曾因此多次想要嘉賞玉衍,卻都被她婉拒了。

玉衍知道,天子與裕臣之間常常會有書信往來,然而內容她卻無從得知。隻是隨著裕臣離京時日漸長,上官姼嬑卻愈發頻繁地向皇上探知他的消息,這不禁令玉衍心生疑惑,難道她身為王府側福晉,竟不曾收到裕臣的家書麼。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再怎樣,上官姼嬑也是裕臣名正言順的妻子。比起這個被圈禁在皇宮中的自己,她更有權力堂堂正正地得知夫君出行的消息。這樣思慮間,卻聽得門外輕響,原是蘇鄂前來熄燈。見玉衍仍未休息,那女子不禁有些詫異道:“娘娘,已是子時了。”

“無妨。”玉衍隻是淡淡地應著,視線卻依舊穿透茫茫夜色,投向遠方,“你看,這宮裏並非隻有我一人睡不著。”

玉衍目光所向,正是正北星空下,燈火燦爛的一座輝煌殿宇。那金橙相融的巨大光團,在漆黑的夜空下如白晝一般明耀顯眼,極為富麗奢華。偌大後宮之內,也便隻有朝鳳宮才能這般聲勢浩大,秦素月再不得寵,終究是後宮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是自然的,”蘇鄂笑著撥了撥燈芯,光便驟然亮了些,“那位主子見您胎象平穩,自是更加寢食難安了。一個時辰前小福子還見皇後召了昭修容前去呢。”

“她們到底是沉不住氣了。”

“皇後許是如此,”蘇鄂依依回身,眼底映著一抹深意,“但昭修容,畢竟是個心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