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3)

在蘇吉拉納的帶領下,弟島守軍連續享受了三次勝利的喜悅。他們掃平了第一塊海盜登陸場後,從賈馬爾海邊由北至南,象家庭主婦似的把三個登陸場的海盜掃下海去。每次的戰術都相差仿佛:事先摸準情報,以局部優勢兵力包圍敵人;海軍襲擊艦船,陸軍清剿海灘,以摧毀敵人的指揮係統為中心環節。取得這三場勝利一共用了兩天時間。當他們攻到最後一處灘頭陣地時,那裏的海盜大概已經知道了別處兄弟們的遭遇,遠遠探到守島部隊的影子就跑下海去了。幾次交戰中,守軍當然也有損失,但士氣已經逐漸恢複起來。

不過,這並不是蘇吉拉納的戰略目的。他一邊打,一邊通過正在建立起來的情報網仔細了解入侵海盜的動向。那上萬人的大部隊仿佛進入內宅的野獸,此時蘇吉拉納他們還隻能任它在屋子裏橫衝直撞,無法直接爭鋒。也許兩天的時間太短了吧,進入內地的海盜一點回頭的動向都沒有。送過來的消息都在告訴蘇吉拉納一件事實:海盜們仍然在不顧一切地向仙桃山脈進發!

蘇吉拉納確立了弟島保衛戰的基本對策,那就是不停地照方抓藥,襲擊海盜在各處的登陸場,令進入弟島深處的海盜產生後顧之憂,甚至將其大部分兵力引回沿海各地。讓海魔無法按先前的計劃行事。盡可能拖延海魔的時間,等外教區馳援的海軍力量將其合圍。以他手下區區兩千人的力量,這也是他最好的選擇。

四仗之後,守島部隊也打得疲憊不堪。蘇吉拉納把自己的整體構思講給每一個高級指揮官。然後把戰場指揮權暫交給滿勒加,讓護教陸軍和治安軍統一聽從滿勒加的調遣。這樣安排並非在於滿勒加的官職高,主要是這種打法仍然要以海軍力量為行動骨幹。他讓滿勒加帶領大家稍事休整,然後繼續在海岸線各處清掃敵人。自己則帶著梅裏塞吉奧和幾個稽查隊員,向弟島內地走去。他要找到海魔此行的目的,而這是一般情報員們無法憑表麵現象可以觀察得出的,需要他進行綜合判斷。

臨走時,蘇吉拉納讓梅裏塞吉奧帶好大幅弟島地圖,以及博爾克安排好的各處情報站的聯絡圖。每到一地,他都要找到最近的情報站,了解海盜們的動向。

雖然此時島上已經有成千上萬的海盜,但蘇吉拉納此行倒並不危險。因為海盜雖多,一般都是大隊行動,蘇吉拉納可以遠遠地避開他們。到處都是守軍的情報站,準確的情報可以使他在暗處,而海盜在明處。倒是有另外一件事令蘇吉拉納頗傷了一番腦筋。他進行了長時間的內心交戰,最後還是來到了卡梅麗婭居住的海邊小鎮。這裏也是海盜的入侵地點之一呀!他在內心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著。

他們來到因加吉爾鎮外的小山上。不到一個月前,蘇吉拉納還在這裏,費盡心機地向卡梅麗婭表達自己的感情。此時,他隱在樹叢裏,向海邊望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殘垣斷壁。一些房屋上的火剛剛熄滅,還冒著灰煙。街道上死一般沉寂,顯然居民已經逃空了,看樣子海盜也沒有在這裏駐紮什麼人馬。鎮子裏唯有樹木還頑強地立著。令蘇吉拉納欣慰的是,至少在這樣遠的距離上,他沒發現鎮裏的街道上有任何一具屍體。再往遠看,海麵上也沒有海盜的船隻。看來海盜們從這裏上岸時,小鎮的居民們早已聞風撤走了。

“進去看看。”蘇吉拉納說完,帶頭走向小鎮。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入鎮的街口處。卡梅麗婭家用山石壘成的屋子不怕火燒,還支撐在他熟悉的地方。他猶豫了一下,邁開步,想過去瞧瞧……

突然,一個白人歪歪斜斜地從一個尚算完好的房屋裏走出來,出現在他們麵前,看那家夥一身墨色的魚皮衣服和一口佩刀,分明是海盜無疑。此人已有八分醉意。梅裏缺乏經驗,乍見敵人,心情緊張,便大喝了一聲。那個海盜一驚,向他們看了看,顯然沒看清是誰,也罵了一句。梅裏衝上去,一腳就把他絆倒在地。海盜醉得已經沒有反抗能力,在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被梅裏一腳踩住。

一旁屋子裏,另外幾個海盜聽到喝斥聲,紛紛衝出來。但個個都喝得不少,隻是醉意深淺不同罷了。不用蘇吉拉納出手,單是幾個親兵就將他們統統按到地上。

“搜!”蘇吉拉納讓梅裏和兩個親兵看押這些俘虜,自己和另外三個人在鎮子裏迅速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另外的海盜。便返回剛才發生衝突的地方。

“你們幾個人怎麼沒和大隊在一起。”蘇吉拉納審問道。為首的那個海盜已經有些清醒,噴著酒氣說道:

“為什麼?情報!整你們的情報,懂嗎,小夥子……”

啪!梅裏塞吉奧給了他一記耳光。

蘇吉拉納不禁啞然失笑:他們遇到了海魔設下的一個情報站。海魔也有這等戰略眼光。隻是海盜們素質不佳,又連戰連勝,麻痹大意。讓海魔的高級戰略犯下低級錯誤。

“這裏的人呢?”蘇吉拉納喝道。

“什麼……什麼人”海盜慢慢爬起來,用酒精支撐起來的勇氣依然很充裕。

“這裏的居民。”

“鬼……鬼知道他們跑到哪裏去了,見到我們,兔子一樣地跑,聽說,你們這個破島上兔子還不少……”梅裏一拳打在他的軟肋上,把他下麵的話憋回肚子裏去了。

“你們這次來兄弟群島,到底想作什麼?”蘇吉拉納又問另一個海盜。

“作……作什麼?發財!”

“發什麼財?”

“發……發……”海盜大概想說出什麼,無奈舌頭不聽使喚,在嘴裏搗著亂。

“你們的大隊要到什麼地方去?島上什麼地方是你們的目標?”蘇吉拉納一把拉起那個海盜,運足神力,將海盜的後背抵在一棵樹上,使他雙腳懸空。

“山……仙桃山脈。”海盜有了些懼意。

“仙桃山脈的什麼地方?”

“不……不知道。”

蘇吉拉納一鬆手,讓海盜摔在地上。他將利劍撥出,指著或仰或臥或坐的海盜們。

“你們說,你們要去仙桃山脈的什麼地方。說出來的饒過。不說的砍去右手!”

海盜畢竟是充滿野性的一個群體,聽到這個威脅,離蘇吉拉納最近的一個海盜便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撲向蘇吉拉納。蘇吉拉納手一揮,海盜的右手帶著飛濺的鮮血落在遠處,這個海盜呆呆地看了看斷去的手腕,片刻之後仿佛才覺出疼痛,抱著胳膊滾倒在地。接著是第二隻手,第三隻手……

當輪到最後一個白人海盜時,那滾落一地的斷肢早已把他的酒嚇醒了。白人海盜把兩隻手藏在懷裏,眼神裏混著乞憐和無奈的神情。蘇吉拉納舉起劍……

他把劍停在空中,沒有劈下來。倒不是因為白人海盜的可憐相,而是因為他突然產生一種感覺:有個什麼人環飼在旁。

他猛轉身,左右一望。這裏到處都是燒去屋頂,無法隱蔽的房子,隻有海盜們剛才呆過的那間還稍微完好一些。黑洞洞的大門上,門板已經被焚盡,門框上還冒著青煙。蘇吉拉納將劍斜舉在自己胸前,謹慎地走過去、走過去……

他闖進門洞,眯起眼睛向四外看看。這是一間羊毛作坊,一堆被火焚燒過的黑漆漆的灰燼占據了大部分房間,此外什麼都沒有。梅裏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