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情緒有些激動,寧薑眉頭皺了。
“好了好了,沒有就沒有,你吼個什麼勁兒,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真是……”孫大娘在一邊碎碎念叨,末了將寧薑拉到一邊,歉道,“姑娘你別往心裏去,主要吧,你就不該問這個……”
寧薑回頭看一眼坐在小矮桌邊似一下生了氣的孫大爺,目光和一臉莫名其妙的項愷撞在一起。
“怎麼說?”寧薑覺得,夢境……絕不是巧合。
“唉,老話兒了,”孫大娘歎口氣,“咱們村子裏,樹上是不可以掛燈籠的,這掛燈籠有個迷信的說法——給死人引路。”孫大娘把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寧薑幾乎聽不見。
“所以啊,你說燈籠,可觸黴頭了,老頭子這一輩子最是迷信,丫頭你別怪他啊。”孫大娘拍著寧薑手背道。
“明白了。”寧薑抿唇,待孫大娘勸著孫大爺回了屋子,她才又重回座位。
苗苗吃完飯一個人跑開去玩了,桌邊隻剩下不明所以的項愷,以及正在收拾碗筷的文英。
文英見寧薑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猶豫了片刻,道:“公公就是這樣的人,妹妹你不要往心裏去。”
寧薑抬頭,忽起了念頭,“沒事,但我想知道,為什麼樹上掛燈籠,在村子裏有那樣不吉的意思?”
文英表情很明顯僵了僵,連帶著擦桌子的動作都頓住了。
可她卻勉強擠出一絲笑道:“我是從鎮上嫁過來的,關於這個,還真是不太清楚呢,”言罷又怕寧薑不信,補了一句,“那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迷信,迷信而已。”
寧薑繼續沉默,直到文英端著要拿去清洗的碗筷,一個轉身。
“那……村子裏有死過人嗎?”寧薑眼睛盯著文英後背,淡淡道,“五六歲大的孩子,有嗎?”
女人腳步停了須臾,隨即又往前,“妹妹,你別再說這些了,真的觸黴頭。”
說完,她加快了腳步,狼狽逃離。
項愷如坐針氈,臉色都白了,“小寧,你都是在問些什麼問題啊……”
寧薑不為所動,目光緊緊跟著文英,眸底滿是狐疑。
村裏有井,有歪脖子樹,但樹上卻不允許掛燈籠。
而在她的夢裏,村裏同樣有井,同樣有歪脖子樹,唯一不同的,是那歪脖子樹上,掛著紅燈籠。
燈籠上映著一張人臉,人臉屬於一個……死去的男童。
真是頭大。
寧薑甩腦袋,“沒什麼,”夢境沒必要跟項愷說,甚至於如果她願意,她也可以不用去管那亂七八糟的夢境,“整理行李去,咱們早點出發。”
項愷疑惑,“不等他們一起嗎?”吉科寨距離柏納湖還有一段距離,路上多些人,總多些依靠和幫助。
“不等,”寧薑幹脆利落,“本就不是一個隊伍,為什麼要等?”她跟他們又不一樣,她不是旅遊的。
“好,”項愷起身推推眼鏡,似乎有些高興寧薑將他給歸到了她的“隊伍”,“10分鍾後村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