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村由於清朝康熙年間(1662—1722)大學士兼吏部尚書陳廷敬的宅邸得到過欽點而命名,相府位於陽城縣東15公裏處的北留鎮皇城村,毗鄰陳家在郭峪村的老宅。皇城相府總麵積達到36%580平方米,大型院落16座,房屋640餘間。與山西其他的大宅院比較,相府氣派更大,建築規模隻有靈石王家宅院可以與之相媲美。今天我們看到的皇城,四周圍牆有1700餘米,高12米,寬2.5米,城樓、垛口遙相呼應,內城、外城一應俱全。
皇城相府取勢不凡,北靠樊山,樊溪西流,山環水抱,世代英豪。步入相府大宅門,立刻被那恢宏的氣勢所震撼。那一溜排開的上百孔靠山式窯洞,氣勢不減陝西米脂縣李自成行宮的窯洞群。整座相府宛若一座封建城堡,等級森嚴,尊卑有序。陳廷敬的伯父陳昌言,明末崇禎舉人,曾任樂亭知縣、浙江道監察禦史,清初仍用原官,是當地一位著名鄉紳。明末農民戰爭期間,陳昌言認為鄰村郭峪築樓抵禦初見成效,所以聚本村族長再三商議,陳說築堡之利,然而無人響應,陳昌言隻好自己出資,修堡築城。崇禎六年(1633)動工,第二年春基本完工。陳昌言為此寫下《鬥築居記》,記錄修築城堡的過程和陳家堡的大致規模。“周圍約有百丈,高三丈,垛口二百,開西北兩門,用鐵包裹,門上各有樓。鐵門之外,設有粗大木柵欄……一切閑人往來,俱在柵欄外,不得擅入,以杜奸偽,即遇警亦便於急閉,然後掩門可防不測。且可防寇之隱匿門闕下……且長堡既成,可以容人,可以畜物,五穀六畜俱不受災。從此而謹門鑰,練垛夫,設器械,備火藥,儲糧糗,積煤炭,以戒不虞,或亦保身保家之長計也。”可以練兵習武,可以容納全村百姓,可以藏器械、火藥,可以儲糧食、煤炭,這樣的建築規模,實屬罕見,一座地地道道的城堡。修建這樣大規模的堡寨,如果沒有充足的財力做後盾,那是不可能完成的。
內城“鬥築居”,有大型院落8座,為陳昌言所建。時明末農民起義軍由陝西向大江南北發展,在山西也曾停留較長時間,並在這裏廣泛地籌集糧餉。為防止農民軍對陳氏家業的侵襲,陳昌言在鬥築居建起了上下三層、一字排開,共計107間的藏兵洞,形成了三個矩形大院子,作為練武人的場地。每間藏兵洞裏,可以容納三五個人,一旦有事,全村老少均可藏身此處保全性命,抵禦外來者入侵。
外城“中道莊”,為陳廷敬時期所建成,竣工於康熙四十二年(1703)。主要建築呈現前堂後寢、左右內府結構,有書院、花園、閨樓、管家院、望河亭等帶有輔助功能的建築。管家院是一個小型四合院,地勢較其他建築低,從皇城的城牆上,主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院內管家的活動,監視管家的行蹤。管家院的結構與其他院落相比,裝飾簡單,是一個較小的院落,它與院中居住者的身份也是相符的。
皇城因其“一門九進士,三世六翰林”的家族顯赫,以及浩蕩皇恩到陳府的殊遇,與同時期山西的其他宅院比較,氣勢更勝一籌。特別是外城城門相對的大小兩座石牌坊,構架闊大,氣宇軒昂,大牌坊上刻寫“塚宰總憲”四字,左右兩側分別刻有“一門衍澤”和“五世承恩”,昭示著陳廷敬位極人臣的社會地位和陳氏一門人才輩出世受皇恩的顯貴。陳廷敬的孫女陳靜淵為當時著名的女詩人,她在一首題為《鶴圃》的詩中寫道:“舍輿入園扉,魚鳥足娛適。嵐浮螺髻青,泉響鴨頭碧。喬木環亭軒,繁華依竹石。爰懷祖德貽,秉鈞蔭門籍。山莊伴午橋,處處見遺澤。”有喬木園林之娛,有花鳥蟲魚之樂,有祖德先人之蔭,有皇恩遺澤之佑,因此說這是一處典型的北方清代豪宅。
陳廷敬的三子陳壯履,也是康熙年間(1662—1722)中進士點翰林的人物。他寫過一首《諸侄邀飲沁園》詩,描述了自己對午亭山村的特別情感:“村落衣冠古,園亭景物嘉。簷垂當夏果,籬豔後庭花。拔地青峰瘦,穿林碧水斜。更無酬酢事,藉草酌流霞。”陳氏家族的午亭山村,當時是一處真正的莊園式建築,古樸的村落,可人的居處,美妙的庭園,雅致的裝飾,林茂草盛,碧水長流,前人福蔭,後代興旺。如此的大宅院,隻有集高官、大商並且具有相當文化功底的人家才能建成。陳家一門九進士、三世六翰林的輝煌,當之無愧為北方的一大世族,他們早已將子孫倫才、報國教育賦予家族中的每一個人。像陳廷敬的曾孫陳法於,隻是一個縣學生員,足不應市,學不應考,卻在先人的舊園內修築小軒,栽種花竹,取蘇東坡詩句“花木秀而野”句,命名小軒為“秀野山房”,在這裏讀書吟詩,自得其樂,並且收藏了不少古錢幣,對古幣很有些研究,留有《泉譜》《說泉圖識》等鑒賞古錢幣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