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解決完剩下的可樂，正準備朝垃圾桶來個三分球，不料卻看到熟悉的藍格子裙，他下意識抬頭喊：“姚碧城。”
她正提著一大袋東西，熱得滿頭大汗，看見他眼裏似乎是詫異：“你怎麼在這裏？”
“提什麼呢？這麼一大袋？”他丟掉可樂罐，大踏步朝她走過去。
“家裏沒米了，出來買了點米。”
“我來。”他伸過手把袋子接過來，一甩就扛到肩上：“哎，你今天怎麼沒去學校？”
突然空出來的手不知道往哪擺才好，她拘束地拉了拉襯衣下擺：“我媽病了沒人照顧，所以跟老師請了假。”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那你爸呢？”
她低下頭沒有吭聲。
蕭行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沒聽到，正要再問，她卻抬起頭來，和他的目光碰了個正著，慌忙調開視線：“天這麼熱，你怎麼不在家呆著？”
“我……”他吱吱唔唔了半天也不知怎麼說，隻好說：“出來找朋友玩，剛好路過。”
“哦。”
一路無話。
好容易到了她家，替她把米扛進去放好，正四下打量，她已倒了杯茶遞給他，倒真當他是客人。
“你媽呢？”
“在醫院。”她又端了些水果來放在茶幾上：“想吃什麼自己拿，你先坐會兒，我去做飯——你吃了午飯沒有？”
“早吃了，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哎，你還沒吃？”他咬了一口蘋果，也跟著她進了廚房。
“嗯。”
“現在做得到幾點才能吃啊？不如出去吃吧，我請你。”
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我媽想吃粥，我得做好了給她送過去。”
“外麵也有粥賣。”
“家裏做的好一點。”她淘好米放進電飯鍋裏，插上插頭。又從冰箱裏拿出一把青菜，回頭卻見他還站在門口，忙說：“你去看電視吧，遙控器在桌上。我炒兩個小菜，廚房裏油煙多，別嗆著了。”
他搔了搔頭：“沒事，我就在這看看……要不要幫忙理菜？”
她看著他笑了一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第一次理菜格外笨拙，他學她的樣子把菜根掐斷，把壞葉子剔下來，眼睛卻情不自禁朝她的手瞟過去。白淨的手襯著嫩綠的葉子，真正是指若蔥根。
指若蔥根。這四個字在往後不斷被一群死黨提起，總是會如願以償看到他麵紅耳赤。
走的時候總算鼓足勇氣把信遞給她。青春期的女孩子總是是特別敏感，裏麵寫些什麼，心裏自然是有數的。兩人都紅了臉，仿佛做著天大的壞事。
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蕭行遠每每想起來總要鬱悶，如果早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麵，他一定會……會怎樣呢？誰知道。
如果早知道，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隻是那樣的少年時光終究不會再來。
即使早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