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氣場是很微妙的，就像現在，他臉上雖然仍然笑著，神情似乎也沒有什麼異樣，但是趙非然就是覺得有點別扭。
“你怎麼了？”她忍不住問。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什麼？”
“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從鼻腔裏哼笑兩聲：“心事？你當我是女人呢？”
“是不是讓你穿毛衣你不高興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哪有不高興？”
“你要真不想穿就算了，”她悶悶不樂地說：“省得我學織毛衣。”
“織毛衣？”
“是啊，前幾天看到張蕾給她媽媽織毛衣，我還準備向她學學替你織一件呢，既然你不喜歡那就……”
“誰說我不喜歡了？”他忙打斷她的話：“我就是不喜歡穿外麵買的毛衣，你親手織的我怎麼會不喜歡……哪，咱們可說好了，是你說要給我織的啊，我可等著了，你別學兩天就不學了啊。”
“真要我織啊，我不過隨口胡縐兩句你就當真了？”
“哎，不帶你這樣的啊，人家的女朋友早在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學著織圍巾了，你現在才想起來要學，起步已經晚了，我可不管，今年過年我一定要穿你織的毛衣。”
“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趙非然裝作一幅懊惱到不行的樣子，又拿眼斜睨他：“我織了你可別不敢穿……”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我為什麼會不敢穿？”
“新手織的東西賣相都不大好看，我怕你到時候嫌醜不肯穿。”
“真的？”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臉上露出悲壯的表情：“醜我也穿。”
趙非然忍不住笑出來：“要不要這麼悲壯？搞得跟荊苛似的。”
“我……”他突然頓住，皺眉看著她身後某個地方。
“怎麼了？”趙非然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去：“咦？那不是紫藤先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裏？”
紫藤秀策正站在服務台前麵，腳邊放著一隻旅行箱，看樣子是在辦理登機手續。在他身旁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因為側著身子，看不清她的相貌。
“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趙非然轉過頭問顧雲起，不意卻見他一臉陰摯：“你怎麼了？”
顧雲起迅速回過神來，笑了笑說：“沒什麼。”
“你剛才怎麼那種表情？”
“什麼表情？”
“看上去怪怪的，”趙非然皺了皺鼻子：“像……嗯，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感覺不好。”
“是嗎？”他這時神色如常，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是說要去打個招呼嗎？再不去的話，人家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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