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然手抖得厲害，他抓住她的手：“別躲我，別怕我，也別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我，我不想你這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掉下來：“你明知道我會難過……”
“為什麼要這樣？”他感覺到她的排斥，還是固執地將她擁入懷裏：“和她在一起跟喝酒一樣，短暫的放縱，沒有負擔，彼此都不是會認真的人。可是你不同，非然，我們共同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少年時最初的情思萌動，最純最好的東西都與你有關，沒法割舍，也不想割舍。你太美太好了，像童話裏的小公主。我想讓你一直活得像個小公主，不染世事，想替你擋風遮雨，但是現在太累了，不想再在你麵前扮演白馬王子了，好的壞的都想讓你知道……”
“可是我受不了，”她痛哭失聲：“我受不了，我害怕，雲起，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先離開你，除非你想離開我。”
“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你要什麼？愛情嗎？”他語帶譏誚：“非然，純粹的愛情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我們也沒有見過，這東西像恐龍一樣，絕跡了，隻能夠想像，你願意把它想像得多美多好都行，但畫餅並不能充饑，我不會騙你說為了它為了你會不顧一切。我不想這樣說，也不屑這樣說。愛情本就是奢侈品，是給生活錦上添花的東西。大多的人消費不起，消費得起的也未必在意。”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趙非然從他懷裏掙出來：“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
“那又怎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就夠了。如果你一定要深究我值不值得你喜歡，喜歡我哪一點，恐怕會把自己弄得很累。喜歡一個人不像喜歡一件東西，是沒有道理好講的。這種感情不是化學物質，你沒法分析它的成份，沒法說清楚。生活也好，感情也好，我喜歡簡單一點，我不喜歡鑽牛角尖。這是我的生活品味，我不想改變它。對此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共識。當然，我並不強求，你也可以保留自己的看法。”
他說完摸了摸她的頭發：“至於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自己想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我會搬去客房睡。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雲起。”
“什麼？”
“你愛我嗎？”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歎了口氣：“非然，這個問題你問了好多年了，以前我一直沒有回答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你。愛是一種羈絆，需要專注於某一個人，需要克製自己對生命中其他事物的欲望和幻想，有時候讓人快樂，有時候又讓人痛苦。我不想這樣患得患失。直到現在我也不能確定愛不愛你，但有一點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你一直在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隻有你的喜怒哀樂能牽動它，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但你對我來說是與眾不同的。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趙非然看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才說：“我想你說得對，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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