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滿府俱驚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白術,隻他猶豫了片刻,便老實的待在原處等著了,孟晚舟對巺府不怎麼熟悉,若是有必要,她定會尋他的,若是他貿然離開,她要尋人定是不易,他沒什麼興致惹她不悅。
一刻後,孟晚舟悄無聲息出現在屋簷之上,不待白術相詢,便道:“巺丞死了,失蹤的雲鳳在他屋裏,那日在場的幾個人,唯有靳瑞麟一人平安無事,你馬上去盯著!”
“死了?”白術皺眉,“這般說來,巺秋是凶手?”
孟晚舟眸色漸深,卻無多說的意思,她伸手搭上他的肩,輕巧一提,將他往簷下扔去,突如其來的一扔並未嚇著他,白術身形在半空中靈巧一轉,安安穩穩落了地。
“行了!我去便是了!對啦,今日靳瑞麟沒來?”白術道。
“不知,今日人太多了,況且,我也不知那靳瑞麟長得什麼模樣。”孟晚舟歎道。
白術不再追問,道了句‘我走了’,轉眼沒了影。
鬧騰了好半晌的巺府,漸漸恢複了寂靜,遠遠的,一撥人簇擁著往大門去,孟晚舟猶豫著,不知要不要去縣衙尋那知府,楊明遠此人,她是知曉的,言策亦對他讚譽有加,她不覺得他會包庇誰,隻眼下這情況,分明不給他第二個選擇,若雲鳳執意頂罪,怕是他沒有辦法將此案拖延……
“你想牽扯進去?”
她正想得入神,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人,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思。
孟晚舟一動不動,隻道:“他還在準備。”
易羿搖頭,“眼下你確實不該多管閑事,不論你是想幫誰,他隨時會命你入京,若知曉你暫留幾日是為了這事,他定是會不悅的,更何況,我們也有很多事要做,你該不想如他所願的。”
“你多話了。”孟晚舟扯扯嘴角,似是在笑。
易羿張了張嘴,想了想,搖了搖頭,“方才進來時,距離巺府一牆之隔的巷裏出了命案。”
什麼?
孟晚舟臉色一變。
“你可知死的是誰?與巺秋有關?”她想了想,又道:“是靳瑞麟?”
三個問題,雖是問句,似乎不需要他回答,她也能猜出個一二來,故而,易羿也不驚訝於她的猜測,遠處那群人已到了門口,遠遠的,有個小廝模樣的人踉踉蹌蹌跑來,正與出門的一群人打了個照麵。
那個小廝噗通跪下,急急的說著什麼,隔得遠,她們聽不清楚,過了一小會兒,跟在楊明遠身後的衙役走出一個來,那個衙役將那小廝扯起來,扯著他站在一旁,幾個衙役自楊明遠身後走出,帶著上了枷鎖的雲鳳去了,其餘衙役則在那個小廝的帶領下,跟著楊明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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巺府旁的小巷,自來深長,也是因著深長之故,平常少有人會走那巷子過,無人打理的小巷,經過風吹雨淋早已變得坑坑窪窪的,昨夜下的雨將巷裏的小坑填滿了,經過一夜尚未幹透便被那觸目驚心的猩紅所遮掩。
小巷內距離正街二十米處的地方圍滿了人,人群中,一個穿著襦裙的男子大睜著眼仰躺在地,猩紅的血將雪白的襦裙染做暗紅色,將那張抹了胭脂的臉襯得越發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