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再解釋了。對權力的貪婪,使他淪為權力的工具。而牽線搭橋的就是金錢。
他從一個野心家,開始了向貪汙犯的蛻變,最後竟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於是,當記者問道:“你的精神支柱徹底坍塌後,到最後成了什麼樣?”
他竟做了這樣的回答:“我進來之前,也就是風聞上麵要查我時,就想把一個箱子裏的錢轉移到香港,但一看箱子裏的錢不滿,我就通過朋友通知了一個想承包某工程的老板,讓他先送來50萬,等工程合同簽完後,再從裏麵扣,否則我就要把工程承包給別人。後來,那個老板把錢送來了,添滿了這個箱子,還剩餘一些,我就把多餘的錢放在了另一個箱子裏。”
記者聽到這裏,又問道:“要是不進來,會不會還要把那個箱子的錢也弄滿?”
李真笑了,沒有立即回答。好長時間後,說:“也許會的,人的欲望就是這樣無度。這也應了那句俗話——上帝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
我不知道記者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這個罪惡的靈魂能夠如此“坦誠”地吐露這一切。但這種“坦誠”還是令我窒息。
特別是當記者最後問他怎麼看待權力和金錢時,他的回答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他痛心疾首地回答道:“我過去認為權力就是金錢。也曾說過,拿1000萬元錢,我也不換這個位置。因為這個位置,會給我帶來滾滾不斷的財源。不要說從工程裏拿回扣,單就灰色收入一項也不是一個小數字。逢年過節,看我的人要排著隊;僅兒子的壓歲錢,就能收許多。”
我知道,李真的痛心疾首也許是為自己的無知和貪婪,也許是為自己在一瞬間就失去了這一切。但有一點他還沒有意識到,那就是:一個人,無論有多大的能耐,如果把權力和金錢如此赤裸裸地結合在一起,那麼等待他的結果隻有一個:滅亡。
太在乎權力了,就會走向貪婪。這種貪婪一旦與金錢聯姻,就會把人變成一頭瘋狂的野獸。
我時常想:李友燦和李真其實離大家並不遙遠,他們現實版的故事似乎仍在一些人身上上演。為什麼麵對絞刑架仍然會有人前仆後繼呢?這裏關鍵的問題,還是過分追求。
無度,這是人性的弱點。
這個弱點,不僅體現在權力、金錢上,就是在人們一向視為神聖的愛情世界裏,有時也會興風作浪,把人的情感之舟攪得天翻地覆。
尋找真愛,本來是一個崇高的話題,但是一旦過分追求,就立刻變得分外沉重起來。因為,此時貪婪就會乘虛而入。
漸漸地,很多人在愛情上開始做起了永無止境的攀比與選擇,總在愛與不愛間猶豫不決。或者怕選擇錯誤,或者怕將來會碰到更好的另一半。
於是,他們不斷地選擇,不斷地猶豫,不斷地比較。不料光陰似箭,幾年的時間轉眼即逝,他們仍然沒有選擇到一個自己滿意的人,仍然在幻想著那個更好的人出現,仍然花費著大量的精力去為自己所謂的愛情而挑選和尋找著。
過分地追求,在蠶食著這些人的青春。
婚姻是愛情的殿堂,但有些人並沒有珍惜這一點。究其原因,也是這種過分追求在作祟。因為,愛情是相互信任、相互依賴、相互理解和相互包容,如果你將另一半的精力付給了另一個人,或者是給了你幻想中的“下一個”,那你就無法控製住貪婪。並且因為這樣的貪婪,你永遠不能將所有的愛付諸一個人的身上,你會因為一種習慣而將自己的伴侶不斷地與別人比較。
漸漸地,你又會發現自己的選擇是那麼微不足道,自己的選擇仍然無法使你滿意。當這種念想出現在你腦海中的時候,那麼你的感情便已經不再真實、不再純潔。
過分追求,將毀掉人們的愛情。
知足常樂,是老子在《道德經》裏提出的一個重要論斷。其中一句話是這樣講的:“故知足之足,恒足矣。”
很多人將此僅僅理解為,知道滿足總是快樂的。這顯然是把快樂僅僅定義在對所得到的應該滿足上,這實際上是片麵的。
事實上,老子要告訴我們的是何時該終止自己的欲望,怎樣才能終止自己的欲望,如果不及時終止自己的欲望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隻有由知道滿足而獲得的富足,才是長久的富足。這個“由”字,才是長久快樂的根源,這才是老子的真正大智慧。
知足常樂,就是不能過分追求。
做到了這一點,才能一身輕鬆地投入工作和生活,也才能享受到真正的愛情。
做一名獵手 才能放鬆
人不能做獵物,而是要當獵手。
獵物是被別人用槍指著,用獵犬追著,用緊張的心情逃著的。所以,要告別獵物心態。
而獵手則不然。那是要用更多的時間來休整自己,上好子彈,從容不迫地靠近獵物。也許是工作上的難題,也許是生活上的重點,然後對其有條不紊地“狙殺”。主動出擊,居高臨下。打不打、打多少、什麼時候打?一切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你是自己的主人。
獵人心態,使你得到真正的放鬆。
我在內蒙古錫林郭勒草原上,就見過這樣的獵人。
他們來去自如,瀟灑無比。說話高聲大嗓,喝酒不醉不歸,休閑時有歌有舞,行走時隨性如風。尤其是一說要休息睡覺,倒頭便睡,片刻就會響起震耳的鼾聲。
他們自在地活在藍天白雲之下,自得地遊走於碧波萬頃之中。看到他們遠離城鎮,幾乎是離群索居的樣子,我忍不住會問:萬一有個病有個災什麼的,你們到哪裏去看醫生呀?
他們聽到我的問題後,都會哈哈大笑。然後對我講:
不會的。我還從來沒有得過什麼病呢!
放鬆,使他們那麼與眾不同。
從他們身上,我看到放鬆是一種理念。這種理念,使他們對很多事、很多人,不求所有,無欲無憂。
他們的蒙古包裏幾乎都沒有什麼家具,沒有什麼擺設。
毫無疑問,他們沒有過多的追求,更沒有任何的浮華與虛榮。
要知道,他們其實是不差錢的。每一戶都有幾百隻羊,每一隻羊都值上千塊錢。但他們對物質的欲求很淡,他們隻要能夠維持自己生存的東西,其他的都不屑一顧。他們沒有涉獵過多的目標。
他們才是真正的獵手。
所以,油田的生產建設物資放在他們的牧場裏就很安全。不像在靠近城鎮尤其是內地的一些地方,要有公安保衛人員,要上各種安全防範措施。在他們那裏,即使是一些很有“誘惑力”的東西,對他們來講,也不值一提。他們平時出門,連家門都不鎖。
沒有擔心,才有放鬆。
在他們身上,我還看到了怎樣放鬆的方法。這種方法,就是簡單。
首先,是想法簡單。
無論是想什麼,從不拐彎抹角,都是直來直去地講出來。
這樣自然就省了許多心思。一句話,說對也好,說錯也罷,哈哈一笑就過去了。這確實讓我們一些所謂的城裏人望塵莫及。
因為,在我們中間,有時你講一句話,聽的人會想半宿。
甚至會把你自己連想都沒想到的意思給“琢磨”出來,弄得你哭笑不得。
其次,是做法簡單。
無論是做什麼,都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絕不會虛晃一槍,指東打西。
記得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去一個牧民家裏,帶我進屋的是一個朋友。一進屋,他就同人家講:這是從河北來的朋友,想吃手把肉。
我一聽就急了。怎麼能這樣直截了當地開口向人家要東西吃呢?再說了,看樣子我的朋友與這位牧民並不太熟。
於是,我用手拉了拉朋友,想製止他。沒料到,我的這位朋友竟大聲說:這個怕啥呀!我也是蒙古族,我們都這樣!
這時我才想起,這位檢察院的老兄,確實也是遊牧民族的後代。
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對方是個憨厚的蒙古族漢子,聽了我們的對話,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等等哈!”就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身後拖著一隻羊。隻見他還是不說話,拿出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隻羊給大卸八塊。他妻子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進來,幫著他燒水、灌腸、剔骨。
不到半個小時,一大盤熱氣騰騰的手把肉就端到了我們麵前。那種真誠、實在和愉悅的情景,至今還曆曆在目。他們不僅簡單得不願意多說一句話,而且連宰羊的整個過程,也簡單得無可挑剔。
簡單得讓你感到就是一家人,在做一件普通的家務事。
手把肉上來後,他們用刀切了一塊白花花的肉片,遞到了我的手上。我有些疑惑,這麼肥的肉從來沒吃過。朋友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哈哈大笑起來:“這是王爺肉,最尊貴的。吃吧!不膩。”
“是書記肉!”蒙古漢子急忙糾正。這是在整個殺羊燉肉的過程中,我聽到他講的最為清晰的一句話。他漢語說得不太好。
“對對!王爺肉是解放前的叫法,現在都叫書記肉啦。這是羊胸脯正中的一塊肉,很難得的。”我那位朋友連忙補充道。
這時,那位家庭主婦也走到了我身邊,手裏端著一個銀碗。也許她怕我嫌那碗不幹淨,就當著我的麵,用衣袍襟使勁把碗擦了幾下,我看見那個袍子發著亮閃閃的油光。
然後,她往碗裏倒滿了酒,雙手遞到我的胸前。整個過程,她沒說一句話,隻是平靜地望著我,臉上是淡淡的、真誠的微笑。
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到無比親切,十分溫馨。我連忙站起身,躬身一接,一飲而盡。
簡單,就是最好的放鬆。
當我們從蒙古包裏出來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浩渺的天空,星光燦爛;廣闊的草原,微風拂麵。我和朋友互相攙扶著踉蹌地走著,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從容與感動。
從此,我在那片草原上就有了一群這樣的朋友。每當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忘乎所以,大有“醉臥草原不思歸”之豪情。
我深愛著他們。
因為,和他們在一起,我得到了全身心的放鬆。這種放鬆使內心真實的我開始浮現,一個完整的自我在自在地前行。尤其是當遇到阻力或困難的時候,這樣的放鬆讓我能夠得到精神上的休整和體魄上的補充。
和他們在一起,我找到了做一名獵手的感覺。
這種感覺,使我產生了一種駕馭自我的力量,什麼東西值得要,什麼東西不值得要,完全取決於自己。不必為欲望所累,也不必為利害所困;不必去看別人的臉色,也不必瞻前顧後、投鼠忌器,一切都可以自由自在,一切都可以揮灑自如。
顯然,此時的我,已沒有任何負擔。無論遭到何種挫折,都會把它置之度外;不管遇到什麼驚濤駭浪,都能輕鬆地浮起。
因為,我的身心已交給了這片草原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