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朋友,是個很有名氣的畫家。看過他作品的人都知道,他繪畫的功底非常好。
一次閑聊中,我問道:“你這一支好畫筆,是怎麼練就的呀?”
聽了我的問話,朋友一時愣住了。沉默了片刻,他去書房拿出一幅畫,說道:“我給你說說關於這幅畫的故事吧!”
原來,朋友的父親就擅長繪畫。他從小就從父親那裏學到了不少繪畫的知識和技能,並很快在當地有了一點名氣。
於是,他想找一個更好的老師來教自己。但是尋了很久,都不如意。
終於,經人介紹,他走進了省城一位著名畫家的家裏。
寒暄了幾句後,朋友說明了來意。那位畫家也沒多客氣,隻是笑笑問:“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真沒能找到一個自己滿意的老師嗎?”
朋友深深地歎了口氣,回答說:“是呀,許多人都是徒有虛名啊!我見過他們的畫,有的還真不敢恭維!”
畫家聽了,又笑一笑說:“我雖然也喜歡丹青,但更愛收集一些名家精品。今天能不能先請你給我留下一幅墨寶呢?”說著,便拿出了筆墨硯和一遝宣紙。
他一聽,連忙推辭。可畫家毫不理會,繼續說:“我最大的嗜好,就是愛品茗飲茶,尤其喜愛那些造型流暢的古樸茶具。你就為我畫一個茶杯和一個茶壺吧!”
看到畫家十分懇切的神態,他釋然了。“也許這是要看看我的功底。還好,畫這些東西,正是我的強項,可以好好露一手。”他這樣想到。
於是,他說:“那就獻醜啦!”
說完,朋友調了一硯濃墨,鋪開宣紙,寥寥數筆,就畫出一個傾斜的水壺和一個優美典雅的茶杯。
那水壺的壺嘴,正徐徐吐出一脈清茶,注入茶杯之中。
看看自己的作品,他很有幾分得意。向畫家問道:“您看行嗎?”
隻見那位畫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慢慢地對他說:“你畫得確實不錯,隻是把茶壺和茶杯的位置放錯了。應該是茶杯在上,茶壺在下呀。”
他聽了,禁不住笑道:“老師是開玩笑吧!茶壺往茶杯裏注水,哪有茶杯在上茶壺在下的呀?”
畫家聽了他的回答,哈哈大笑起來,說:“原來你懂得這個道理啊!你渴望自己的杯子裏能注入那些丹青高手的香茗,但你總把自己的杯子放得比那些茶壺還要高,香茗怎麼能注入你的杯子裏呢?”
朋友頓時無語了。
初次見麵,老師就給他上了一堂觸及靈魂的課。
“隻有把自己放低些,才能吸納別人的智慧和經驗。”這句話,讓他浮想聯翩。
朋友的故事講完了。
我還在仔細端詳他畫中那傾斜的水壺和那個造型典雅的茶杯,還有那徐徐飄逸的茶香……
雖然我對繪畫一竅不通,但是,朋友那誠惶誠恐的態度,富有哲理的話語,還是令我非常感動。
我想,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多少有些誇張甚至“剽竊”,但在它的背後,一定還有更精彩的故事。因為,它充滿真誠。
現在,朋友的畫在省內外已很有一些影響了。有人說:他的出手高,應該得益於省城裏的那個大畫家。
而我要說:他的畫之所以成功,恰恰是因為他的出手“低”。
他的杯子比別人放得低。
善低者 才能成大事
世間萬事萬物皆起之於低,成之於低。
低姿態處世、低姿態做人,恰是一種“終成其高、必成其大”的哲學。
因此,為人處事要懂得謙虛謹慎,甘願處低,這樣方可登高。低調做人不僅是一種境界、一種風範,更是一種思想、一種哲學。
有位著名的商界巨賈曾給自己的兒子開出這樣一條訓詞:“樹大招風,低調做人。”
可見,低調做人不僅是普通人的處世聖經,更是許多成功者的修行之道。
唐太宗李世民是一個低姿態的人。在隋朝末期,他就開始禮賢下士、籠絡人才。
當時有一個晉陽縣令,叫劉文靜,很有才能。但是由於劉文靜和反隋的魏國公李密結成了親家,因此被隋朝官府關進了監獄。
李世民知道了這件事情後,便去獄中探望他。劉文靜感慨萬千,對李世民說:“如今天下大亂,隻可惜沒有像漢高祖劉邦、漢光武帝劉秀那樣的人來收拾大局呀!”
李世民說:“你怎麼知道沒有人出來收拾大局呢?今天我來就是想跟您商議大事的,不知道先生您有什麼好計策?”
李世民的謙虛和坦誠,使劉文靜大為感動。劉文靜說:“現在各地反隋的有幾萬人,隻要能把他們統一起來,奪取天下就易如反掌。令尊統領幾萬軍隊,如果能說服那些義軍,共謀大業,用不了半年時間就可以大功告成!”
李世民聽後,非常高興。但還是猶豫地說:“就怕父親不同意啊!”劉文靜微微一笑,說:“這個我來辦。”
劉文靜知道李世民的父親李淵與裴寂友情深厚,而裴寂又是他的好朋友。
於是,劉文靜便介紹裴寂與李世民相交。結果,雙方很快就得以溝通,並達成共識。在裴寂的勸說下,李淵最後同意了兒子的意見。
最終,劉文靜助李唐王朝開創了300年的基業。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李世民的低,換來了江山和社稷。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的。對於有的人來講,還需要曆練和教訓。
曾國藩在擔任禮部侍郎期間,開辦了一個專講理學的講堂。京城中不管滿族權貴還是漢族官員,都慕名前去聽課,其中就有李鴻章。
曾國藩很欣賞他,常對人說:“此人將來必成大器,是棟梁之才。”
但時任翰林院庶吉士的李鴻章運氣實在不怎麼樣,每次向皇帝呈上的奏折都被晾在一邊,心裏很是鬱悶。
聽說曾國藩要帶湘軍出境,他立刻想去投奔。當時朝廷非常重視軍隊的建設,隻有在部隊,才有機會得到發展。
再說,曾國藩是自己的老師,投奔他,一定錯不了。
這天,李鴻章精心修飾了一番,前去拜見曾國藩。帖子遞上後,差役將他領到了便室,告之曾大人在洗腳,讓他稍等。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
正在李鴻章窩著滿肚子火時,差役適時而來,這回徑直將他領到了內室門口。李鴻章一腳跨進去,隻見曾國藩捧著一本書,很悠閑地坐在椅子上,麵前的水盆正冒著熱氣。
看見李鴻章,他頭也不抬,一麵低頭泡腳,一麵冷漠地說:“坐吧。”
李鴻章大小也是朝中官員,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冷遇。他終於沒能壓住火氣,大聲質問:“先前差役告訴我您在洗腳,我等了好長時間,您怎麼還沒洗完?”
曾國藩並不惱,慢吞吞地回答:“腳是百穴之地,洗腳乃健康大事,百病之擾,一洗了之。”
李鴻章氣壞了,這是什麼話?我來拜見是有要事相商,又不是來聽你講中醫的。他氣得臉色發紫,這時隻聽候在門外的仆人們都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李鴻章更覺得很沒麵子。於是,他站起身來,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曾國藩並不挽留,隻是說了句:“少年氣盛,如何做事?”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聽著刺耳的笑聲,李鴻章又羞又氣,恨不得立刻回頭把曾國藩的洗腳盆掀翻。他強忍住怒火,大步跨出門外,發誓再也不到這個地方來了。
李鴻章騎馬走到橋邊時,忽聽背後傳來洪亮的喊聲:“兄弟慢走。”
回頭一看,隻見他的老同學程學啟騎在馬背上,正衝著他微笑。
程學啟一開口就告訴他中了曾國藩的計,程學啟說:“老師說你才大如海,可惜鋒芒太露,如果能改掉這個毛病,你將是一個全才。所以,故意怠慢你,好讓你自己醒悟。這不,他讓我來找你府上敘談。”